若瑾打量了一下他的办公室，似笑非笑的说道：“方先生，曹建是这家生物公司的投资人，你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
方凯毅双手插兜，上挑的眉眼中划过一抹轻蔑，淡淡道：“秦警官，我觉得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更能够发现答案。”
若瑾掀了掀眼帘，一字一句道：“是吗？研究基因的生物公司，啧，我怀疑这家公司涉嫌基因编辑，城队我申请调查这家公司。”
杜城有些为难，无奈的说道：“好，我去申请一下。”
“秦警官，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相信北江分局的领导们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方凯毅推了推镜框，从容自若的应对。
“哦？方先生做没做过，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不知道你这里能不能经得起我们查了。”若瑾嘴角半勾，目光从对面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掠过，唇畔染上了些许冷峭的弧度。
如此关注那些携带犯罪基因的人，方凯毅真的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不去触碰法律的边缘吗？
方凯毅率先败下阵来，如果警方一旦介入，事情可就麻烦了，“我去查一下，三位请稍等。”
查看资料库后得知，曹军曾带过多名女性来做基因检测，周珊珊是最后一名。
杜城不解道：“他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来做基因检测？”
“检测她们的基因是否匹配，因为曹建家族有非常严重的基因缺陷，而且是强遗传性。”方凯毅十分坦诚，他可不想因为曹建家的事再引来秦若瑾的步步紧逼。
“具体是什么样的遗传缺陷？”杜城追问道。
方凯毅解释道：“单胺氧化酶A基因，又名战士基因或犯罪基因，研究显示，如果男性体内的单胺氧化酶A基因一旦发生变异，就会控制不住情绪，造成暴力和攻击性，可以说是天生的犯罪者。”
沈翊回想起在曹建办公室看到的伏羲女娲图，问道：“所以想要跟周珊珊生孩子的到底是谁？”
“你可以试试把你在他们家的感受和你的推测相对应一下，就能得出答案，杜警官，秦警官，沈翊独特的感知力是艺术家的天赋，我认为警察这个职业限制了他。”方凯毅直到现在，仍然不想放弃将沈翊拉到他的阵营里。
若瑾掀了掀眼皮，幽幽道：“方先生，希望你在探索领域的同时，别忘了做人基本的道德标准。”
方凯毅面露不解，“什么意思？”
“别.......多管闲事。”若瑾不咸不淡的说道。
眼看着二人之间的话题聊得有些过火，沈翊牵起若瑾的手，连忙跟方凯毅告辞。
至于方凯毅说的话，他压根没放在心里。
说他浪费艺术天赋的人多了，方凯毅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当他决定做一名警察开始，他就从未后悔过，以后也不会。
回去的路上，三人讨论起周珊珊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
杜城诧异道：“所以，你认为孩子是曹建的可能性大？”
“曹建有很强的生殖崇拜，他的衣着打扮，也不太像这个年龄段通常的样貌，说明他不服老，他带着周珊珊去做基因检查，我认为很可能是为了他自己。”沈翊分析着他的判断。
若瑾说道：“如果孩子是曹晓东的，他不可能提及周珊珊时满脸不屑，他再不聪明，但也不是个傻子。”
“可是刘瑶为什么那么看中周珊珊？”杜城十分疑惑。
“或许她想找一个优秀的母体，生出一个更聪聪慧的下一代。”若瑾凉凉道。
杜城回忆起刚才见到方凯毅的第一印象，说道：“那个叫方凯毅的，给我的感觉怪怪的，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沈翊好奇道:“谁？”
“以前的你！”杜城表情古怪道。
若瑾捏着沈翊的下巴，仔细打量着，摇头道：“别闹，我家小翊貌美如花，城队你该去眼科报到了。”
杜城撇了撇嘴，吐槽道：“秦若瑾，你现在是越来越皮了。”
随即话锋一转，问道：“为什么你对那个人那么厌恶？”
“一个对生命缺乏尊重的科学疯子，妄图通过基因图谱就想定位人的一生，简直就是个精神病。”若瑾十分不屑道。
她不阻止沈翊的交友情况，但她也不会允许这么一个危险人物接近沈翊。
杜城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决定有时间多关注一下这个人。
之后，杜城带着沈翊再次找上周珊珊，从她口中得知曹晓东烂赌成性，刘瑶管理会所帮曹晓东填补资金漏洞，曹建对这个儿子十分嫌弃。
————
有了周珊珊的口供，曹建被传唤到警局进行审问。
“曹晓东向我们暗示，是你杀死了刘瑶。”杜城开门见山的说道。
“看来，他是真的恨我。”曹建十分无奈道。
“他为什么恨你？”蒋峰问道。
“我之前确实想隐瞒，毕竟家丑不外传，五年前晓东做了检查，得了无精症，这辈子都别想要自己的孩子了，我万万没想到，我曹建居然要绝后.......”提起这桩旧事，曹建眼中流露出几分难过。
刘瑶已经过了生育的年龄，为了延续血脉，刘瑶帮忙找一些愿意生孩子的女孩，其中就有周珊珊一个。
曹建叹气道：“找周珊珊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用我的基因生孩子，名义上孩子还是晓东的，我们是爷爷奶奶。”
杜城和蒋峰三观炸裂，显然被曹建的话惊呆了。
蒋峰再次确认道：“所以说，周珊珊肚子里的孩子，实际上是你的？”
“对。”曹建微微点头，承认这一事实。
杜城问道：“那这件事，曹晓东是否知情且接受？”
“他一直不能接受，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羞辱，这怎么能是羞辱呢？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曹建不可能让自己的家业毁在曹晓东手上，“事情到了如今这种地步，警察同志，如果刘瑶真是他杀的，那我也只能接受。”
单向玻璃后的若瑾吐了口浊气，缓缓道：“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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