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闫的步步紧逼，吴斌突然更改了口供，承认是方凯毅杀人。
“我想清楚了，我没必要为了报恩，抗下杀人这么大的罪。”吴斌似乎是承受不了警方施加的压力，将他那晚与方凯毅的联系全都如数交代。
其中包括方凯毅杀人后联系他处理尸体，以及替他顶罪的事情。
若瑾眉梢轻挑，抓住他话中的破绽，轻笑道：“安陆然那晚去海边做什么了？”
吴斌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矢口否认道：“没有，安总没有去海边。”
“是吗？可是我们警方在安陆然的鞋底发现了泥沙，你不会是想把方凯毅推出来做替死鬼，想要包庇你的老板吧？”若瑾坐直身子，目光锐利的注视着吴斌，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闪躲和慌乱。
老闫诧异的看向若瑾，不明白她怎么这么断定安陆然一定去过海边。
“不......不是，安总没有......”吴斌双拳不自觉攥紧，努力辩驳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完美无缺的计划，会在第二轮审讯的时候发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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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吴斌突然翻供，杜城决定问问若瑾的看法，“你怎么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凯毅不可能这么蠢。”若瑾双手插兜，清滢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以方凯毅的性格做事滴水不漏，不可能给警方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他这么做的用意，更像是故布疑阵，先是让吴斌以他杀人拖延时间，之后翻供死咬住自己，更像是在设局。
误导警方办案思路，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该不会是想让安陆然趁机逃走......逃之夭夭之后，案子的真相将永远无法揭露？
杜城敛下眼眸，在心中默默思考着若瑾话中的深意。
这时，何溶月匆匆走进办公室，说道：“技术队那边检验了安陆然家中发现的泥沙，确认与渔船附近的泥沙成分相同。”
这是他们在安陆然家中搜查到的物证，基本可以断定安陆然曾到达过案发现场。
而且现场找到的针头证实里面有唐可盈的人体组织，氰化钠麻醉剂的成分均出自凯莱生物的研发专利。
杜城看向一旁的蒋峰，说道：“蒋峰，你去将安陆然带回局里。”
如果安陆然参与其中，她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很大可能想要逃走。
同时联系沈翊，将方凯毅带回警局进行问话。
面对吴斌对他杀人的指控，方凯毅矢口否认，只解释自己觉得画不好星空，去海边寻找灵感。
杜城简直要被方凯毅的解释气笑了，“找灵感？怎么会这么巧，你去的海边刚巧是唐可盈遇害的地方？”
“我真的不知道，对于她的死我也很震惊，很痛心。”方凯毅十分无奈道。
“是你买凶杀死唐可盈的吧？方教授。”若瑾双手抱胸，微弯的眼眸中藏着几分审视。
“秦警官，我知道你一直讨厌我接近沈翊，但你这么说未免有些太过针对我吧？”方凯毅抬起头，略带挑衅的目光直视若瑾的双眼。
他一直很讨厌这个出现在沈翊身边的女人，如果说沈翊是天使，那面前的这位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是她蛊惑了沈翊，让沈翊逃避他的靠近。
杜城打断两人的剑拔弩张，厉声问道：“你跟吴斌到底是什么关系？”
方凯毅从容自若的回答道：“算是雇佣关系吧，我的研究曾经治好了他的病，吴斌一直想要报答我，我见他可怜，就介绍他去安陆然那边当司机，我承认的确有让吴斌帮我见识安陆然的想法，毕竟安陆然的为人，我一直不放心。”
“所以你才一直在向吴斌汇款？”杜城追问道。
“对，但我们算是农夫与蛇的关系，农夫好心救了蛇，可到头来，蛇却反咬了农夫一口。”方凯毅似是感慨一般，叹气道。
杜城拧眉，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吴斌在诬陷你？”
“虽然我认为人性生来就是恶的，可我一直希望看到人与人善的那一面，但事实证明，有些人的恶，真的是不可逆的。”方凯毅淡淡道。
若瑾嗤笑一声，嘲讽道：“丑人多作怪。”
天生凉薄的人怎么可能看到人世间的美好，在他眼中一切都是可以衡量的，就连感情也是.......
旋即示意单向玻璃后的李晗关掉审讯室内的监控设备。
没什么比在自己的底盘搞事情更有意思了。
方凯毅目光直视若瑾，冷笑道：“秦警官，你们将我请到这里，是为了配合你们警方办案，你们没有证据。”
面对方凯毅的挑衅，若瑾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是对一切虚伪与谎言的无声嘲笑。
方凯毅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露出愤怒的情绪状态，恨声道：“城队，你就不管管你的属下嘛？”
杜城掏了掏耳朵，状似不经意的看向监控器，惊呼了一声：“吖，停电了。”
他倒是想管，但若瑾明摆着想给方凯毅一些教训。
讲真的，他也看不惯方凯毅这副傲慢的姿态，是该让若瑾给他些苦头尝尝。
方凯毅一副豁出去的态度，态度极其傲慢的看向若瑾，嗤笑道：“呵，秦若瑾，我倒是想领教一下你的本事。”
那双深褐色瞳孔中倒映出一望无际的虚无，眼瞳在瞬间变得透明，仿若空无一物，瞬间突破层层障碍看破他因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方凯毅不受控制的开始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切。
若瑾慵懒的声音在方凯毅耳边如惊雷般炸响，“方凯毅，我从你眼睛中看到了你全部作案过程，包括你如何指使吴斌杀死唐可盈，并嫁祸给安陆然。”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方凯毅努力克制自己回想那日发生的事情，却徒劳无功，压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看向若瑾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面前这个像花瓶一样的女子，第一次让他产生了恐惧心理，却隐隐含着几分兴奋感。
曾几何时，他对催眠术这种华而不实的魔术嗤之以鼻。
等当他亲身体验过之后，才发现，是他盲目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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