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跟着去的,当场解除了契约,除了工钱以外,郦娘子大手笔的给这些人发了赏钱。
难得能在府中见到自家五姐,乐善叽叽喳喳地围在郦未央周围,像一只欢快的小松鼠一般,没个歇息的时候。
早些年,乐善便对功夫拳脚起了极大的兴趣,缠着未央好久,才如愿以偿。
有南画从旁指导,她的拳脚功夫突飞猛进,本就性子直爽的她,格外喜欢打抱不平,郦家六娘子在这洛阳城成了满城皆知的女纨绔。
郦娘子对此头疼不已,尤其是助纣为虐的郦未央,她更是拎着鸡毛掸子追着她满院跑。
郦未央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支持乐善这点兴趣爱好有什么错,小妹难得有热爱的东西,她这个做姐姐的干嘛不支持她?
就算乐善因火爆的性子,嫁不出去又如何。
无非是那些男性目光短浅,无法容忍比自己更出色的人罢了。
她又不是养不起几个姐妹,大不了都留在家中,一起相伴到老。
好德被她吵得头疼,一把捂住乐善的嘴,说道:“行了,你快歇歇吧。”
康宁在那边帮郦母清点物品,郦未央戳了戳乐善光洁的额头,玩味一笑:“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南画教你拳脚,因为你,我都不知道让娘骂了多少次了。”
乐善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道:“我那也是在做好事!”
好德没好气道:“你光顾着做好事,也不看看人家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净给哥添麻烦。”
琼奴替乐善解释起来:“你们快别说乐善了,她本是好心为之,哪能想到对方是在演戏。”
琼奴自从有了郦家五小姐的身份后,一应用度均跟着郦家姊妹一样,除了郦娘子因郦梵的事情偶尔会对她使脸色以外,日子过得也算是相当滋润了。
以往敏感自卑的性子,也慢慢变得开朗起来。
更别提,在吴家又有夫子教导诗书礼仪、琴棋书画,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
郦未央闻言,眼神中掠过一抹无奈,薄唇微微抿起。
一向横冲直撞的乐善在看人这方面栽了跟头,要是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情,多少会长点记性吧?
她在接到消息赶到府衙接人时,整个人都麻了。
哪成想乐善这丫头还能碰到这么抓马的事情,自从会点拳脚功夫以后,乐善怀揣着一颗侠义之心,在这洛阳城惩治了不少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的恶棍。
她对这件事,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去管这种事情。
哪成想,乐善在这上面看走了眼,明明是出于好心阻止纨绔当街强抢民女,却没成想,这场闹剧不过是那位‘民女’千挑万选,选出的最合适的人.......
在府衙内,女子哭哭啼啼,死活不肯帮乐善描述当时场景。
纨绔顶着一张猪头脸,在公堂之上叫嚣,气的乐善原地跳脚。
小小年纪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不过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闹剧。
直到事情结束,她还耿耿于怀,当真是伤了她那颗脆弱的心。
乐善撅了撅嘴,嘟囔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吃了个闷亏的她,还是从几个姐姐口中明白,那一切不过是女子特意给那富家公子设下的局。
派下人打听了一下女子的家境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么闹了一场,有些对不起那位姑娘了。
好在最后五姐出面,成功将这件事圆了回去,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郦未央轻抚她的发丝,眉眼弯弯,嘴角含笑道:“乐善初衷是好的,这一点值得表扬,那位姑娘的做法,虽说有些算计在里面,但也只是她挣扎求生的一种手段,虽然不可取,但我们要学会尊重他人的选择。”
那位姑娘的做法不过是破釜沉舟,在一堆垃圾中选了个最适合自己的,不然等待她的就会是被嫁给老男人做妾室了。
而那个纨绔是她千挑万选的人,其貌不扬,生性愚钝,却也是最好拿捏的那一种,总比那垂垂老矣的老头子强的多。
乐善低着头,脸上带着些许烦闷,瓮声瓮气道:“我知道了。”
郦未央揉乱了她的发丝,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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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出发的日子,吴家那边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寿华他们进京要走水路。
郦未央思索了片刻后,便同意这一行程。
走水路虽然麻烦了些,但船行相对平稳,就是需要多次换乘,以她娘要将所有东西都打包带走的架势,着实有些麻烦。
但相较于陆路更安稳,若是走了陆路还要雇佣镖局负责一路的安全,实在是不太划算。
而她生意铺的摊子大,又跟漕运有不少合作项目,走水路不过是打声招呼的事情。
正值六月初夏,汴京物阜民丰,闻名遐迩,迎着晨曦行贩们早早的担着担子,沿街叫卖。
几辆马车缓缓驶过街巷,最前头的那辆马车造型简洁大方,内部铺着柔软的绒毯,门上雕刻着精美别致的花纹,车门前悬挂着两盏镂空的灯笼,随着马车的行驶左右摇摆,处处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尊贵。
过往行人见此纷纷避让开来,生怕惊扰了马车上的贵人。
康宁掀开帘子,面前华丽的潘楼映入视野,不禁感慨道:“难怪人人都说,汴京富丽天下无敌,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车内空间足够宽敞,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壶茶水,七八个果子磊成宝塔状,散发着阵阵果香。
郦娘子拉着郦未央问道:“咱们这是去哪?”
郦未央缓缓将书阖上,眸光潋滟如春水,掠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官家之前赏赐了我一套宅邸,虽然不大,但位置极好,来之前我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她在接受赏赐时,就曾在垂拱殿(接见大臣之处)中向仁宗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本以为可以功过相抵。
没想到,仁宗非但没有追究她的欺君之罪,反倒高度赞扬她的功绩,为此又赏赐了她一座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