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画已经安排人去衙署将这事告知给魏邵,他要是有心,自然会劝阻他母亲,若是无心去管,也别怪她不给魏邵情面。
屋子里传来咳嗽声,姜媪会意,颐指气使的说道:“夫人让你进去。”
若瑾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走进了屋内。
屋内陈设奢靡,空气里飘浮着浓烈的麝香气息。
朱夫人高座上首,顶着一头珠翠,岁月没有带走她的容颜,反而让她显得更加周正,但唇角微微下垂,两颊布了两道深刻的法令纹,带着一股倨傲的神色。
朱夫人虽不喜乔若,却碍于她周身的气势,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什么底气:“等了你这么多日,也不见你上门前来侍奉,难不成你乔家就是这般教育子女的吗?”
若瑾不卑不亢的说道:“儿媳有儿媳自己的事情要做,婆母若是有事,不妨直接吩咐,无需拐弯抹角。”
朱夫人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你这乔家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让你来侍奉,你却推三阻四,真是不孝!”
若瑾淡然一笑,回答道:“婆母误会了,我并非推三阻四,只是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若婆母有事,不妨派人去我院内转达,能帮上婆母的,儿媳自然不会推托。”
朱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怒斥道:“你这乔家女,竟敢如此顶撞我,真是目无尊长!”
若瑾不为所动,一脸平静:“婆母言重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朱夫人被她的态度气了个仰倒,没想到这女人竟是如此油盐不进。
魏邵在得知母亲唤乔若去她院子后,心中不安,丢下手中的事情,匆匆赶回,进门对着朱夫人躬身行礼,“母亲。”
朱夫人见到魏邵之后,脸上还有些铁青,埋怨道:“你说说,我就不同意这乔女入府,你祖母她非要娶这个女人进门,我不过是想让她给我侍疾,她就推三阻四.......”
魏邵听后,眉头紧锁,转头对若瑾说道:“母亲体弱,你也该体谅体谅她。”
若瑾神色淡漠,语气如常:“我并非不愿照顾,只是我确实公务繁忙,若婆母真的需要,我自会安排人手前来,但若只是以此为借口,我没工夫陪婆母在这里玩。”
她钻研医术这么多年,朱夫人到底有没有病,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无非就是想闹上一场而已。
魏邵一时语塞,他明白以自家母亲的性子,怕是又想搞事情,可乔若她也不能当着面让母亲下不来台啊!
一时之间,他有些进退两难。
朱夫人见状,又开始抱怨:“你看她这态度,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仲麟,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魏邵无奈地看向若瑾,希望她能稍微软化态度。
若瑾深吸一口气,对魏邵说道:“若婆母真的需要帮助,我定不会推辞。但若只是想借题发挥,那我没时间跟婆母在这里玩家家酒。”
如今正是计划的关键时刻,她手底下的人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功夫在她这里闲扯。
魏邵知道此事难以再继续纠缠下去,只好劝慰朱夫人:“母亲,您这里有表妹陪着你,乔氏这边的确有公务要处理,不然我休沐两天,在家........”
朱夫人连忙摇头:“不用,不用。”
魏邵见状,心下稍安,也知道母亲只是想折腾乔若。
朱夫人握住魏邵的手,诉起苦来:“这些年你政务在身,我身边无依无靠,只有楚玉能给我解忧了,你若是能将楚玉纳进门,往后她也能陪在我身边解闷,哪里会想这个,整天就知道气我。”
“母亲,我之前已经属臣说过不想纳妾,您现在又提这个不是让我为难吗?”魏邵直接推脱道。
“为难什么?难不成是这个女人阻止你的?”朱夫人压根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恶狠狠的瞪了若瑾,气道:“我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你连这点小事都不愿妥协,我又不是比你做别的,不过是让你将玉儿纳入房,你魏家一脉单传,如今你也不小了,至今还没个子嗣,好不容易娶妻,偏又娶了个乔家之女,我是拗不过你祖母,只是这样的女人如何配的上给魏家开枝散叶,玉儿到底哪里不合你心意了?你要如此气我?”
若瑾勾唇,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呵,想让你儿纳妾可以,正好我身边还缺个可心的人,我瞧巍侯帐下的魏枭长得就不错,不如一同纳进门,我们一家四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魏邵眼神阴翳,冷冷的看向若瑾,“你在这捣什么乱?”
若瑾这话像是捅了马蜂窝,朱夫人气得眼泪都流出来,指着她哭诉起来“你看看她!!仲麟这就是你祖母给你娶得媳妇.......”
“呵,不想看你儿子丢脸,就消停的,我与他成婚,是带着任务来的,我要是丢了脸,他也别想好过。”若瑾语气冷漠,眼里是毋庸置疑的严肃。
“魏邵,你若纳妾,那就先跟我签下和离书,这婚事就此作罢!”若瑾撂下这句话后,直接转身离开。
见乔若离开,魏邵心中一阵懊恼,有些烦躁的看向他的母亲,问道:“这婚事是祖母促成的,事关两族结盟,母亲你当着乔若的面这么做,是想破坏两族结盟吗?”
而且乔若能给他的,远比打下焉州能得到的多。
母亲这般一意孤行的想要从中破坏,莫不是她身边有小人挑唆?
朱夫人被他身上的气势吓住,怯生生的说道:“我就这一个心愿而已,难道你都不想满足吗?”
“楚玉的事,往后不必再提,这事我会禀告给祖母,交由她去处理的。”魏邵眼底掠过一道阴影,神色愈发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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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夫人在得知朱夫人又闹幺蛾子后,怒拍桌子,呵斥道:“你是不是糊涂?那乔若刚嫁入魏家,你就在这里搅风搅雨,是觉得在家过的日子太过安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