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的心意姐姐心领了,但现在的局势不是换人就能够解决的了,这盘棋已经被咱们搅乱了,咱们现在要做的是等待.......”若瑾既感动于小丫头的做法,又庆幸这件事并没有捅到平津侯那里。
以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价值,不是能被轻易割舍的。
平津侯提出这桩婚事,本就是为庄之行铺后路,给庄之行增加一些不易惹人觊觎的筹码。
而她就是这个最佳的人选,既不会惹蒋镶忌惮,又给了纨绔儿子一个安稳的保障。
“可我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坐以待毙吧?”月见不解的看向若瑾,她不明白,仇人已经近在咫尺,姐姐和哥哥却还要让她等待。
若瑾敲了敲她的小脑瓜,无奈的解释道:“你父亲牵连之事,不仅仅是一个刚返回京的平津侯能够办到的,他背后的水很深,这些事情光凭你我是查不到多少底细的,所以要依仗你哥哥的帮助。”
月见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声音中透着几分感伤,“好想跟哥哥见面啊.......”
那一日的匆匆一瞥,她只记得哥哥长得高大又清瘦,却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半分父母的影子。
也不知这些年哥哥究竟吃了多少苦。
“会的,他刚从皇陵出来,少不得要受到一段时间的监视,等这段时间风声过了,你就能见到他了。”若瑾眉眼微弯,眼里的光如夕阳撒入湖面,细碎又温柔。
她养大的小月见还是个孩子啊,这让她如何舍得将她一个人丢在这狼窝之中。
月见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忐忑的问道:“姐姐.......你说哥哥会不会不记得的我的样子了?”
虽然每天她都有在按时涂抹药膏,可长时间的佩戴人皮面具,多多少少也会影响药性的吸收,不然也不会直至现在,她的脸依然还存在一部分浅淡的疤痕。
路是她自己选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忐忑、害怕。
若瑾嗓音温柔的说道:“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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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真死之后,平津侯遭到朝中文武百官的弹劾,为保下藏海不惜暗中除了瞿蛟这个亲信,更是解散了府里的大半幕僚,将府内大半事宜全都交由藏海处理。
既是考验,也是试探。
藏海在府中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马虎。
想借此得到庄芦隐的信任,从而达成他自己的目的。
之后,枕楼的徐老板邀请他去枕楼做客,期间他拆穿了徐老板的伪装,揭穿香暗荼的真正身份——枕楼真正的老板。
被拆穿后的香暗荼反而对他提出招揽之意,被藏海婉言谢绝。
藏海如今在侯府内举步维艰,不光要应对庄大公子的刁难,还要提防暗处的监视。
香老板的招揽之意太过明目张胆,他走到今日已是不易,不想节外生枝,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拒绝对方好意之后,藏海对这位香老板却起了几分利用的心思。
能得圣上亲笔题名的匾额,京城权贵不敢随意在此造次,就代表这枕楼乃是皇上名下的产业。
一个冬夏国的人却能得皇上赏识,如此看重,看来这位香老板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
只是以他目前的处境,不适合有大动作。
某天,庄之行堵到了书房里,跪在平津侯面前,梗着脖子说道:“父亲,儿子就这么一个心愿,你就从了儿子的意吧!”
平津侯胸膛剧烈起伏,怒其不争的瞪着庄之行,冷声问道:“若瑾一个小门小户出身,做你妾室已经是她攀了高枝,你一个侯府公子尽然想娶她为妻,是要让为父连脸都丢干净吗?”
被训斥的庄之行,反倒不以为意耸了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道:“这有什么的,人本来就是父亲你选的,儿子愿意娶她为妻,岂不更合了父亲的意,况且那姑娘无论是从气质、操行上,都不逊于世家贵女,儿子也喜欢的紧,父亲你还犹豫什么啊?”
庄芦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斥责道:“你瞅瞅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堂堂侯府二公子,已经及冠的人了,还整天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就不能学一学你大哥,让我省省心?”
庄之行状似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道:“在怎么样我也是侯府公子,难不成爹你还能看着儿子饿着啊!”
书房的争吵很快引来了蒋镶母子,蒋镶在得知两人因何事争吵之后,计从心中来,当即上前规劝道:“这孩子也是个耿直的性子,之行还不快给你父亲道歉。”
随即她转过身,温声劝道:“之行这孩子如今也长大了,想要娶妻生子了,侯爷这是一件好事啊,只是这若瑾姑娘终究是身份低了些,不如我择日办个宴席,从那些官家小姐里挑个性子和善的.......”
还不等蒋镶将话说完,庄之行就跟猪油蒙了心似的,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母亲,儿子就想娶若瑾姑娘为妻,别的庸脂俗粉配不上我!”
庄之甫见他一副色迷了心窍的模样,嗤笑一声:“之行,你可真是出息了!”
庄之行不服的瞪了他一眼,继续耍着性子,说道:“父亲,儿子长这么大就这一个心愿,你难道还不能成全儿子吗?”
蒋镶左右为难似的,长长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暗芒,“侯爷,您看这之行铁了心的要娶那位若瑾姑娘,不妨就从了他的意如何?”
庄芦隐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庄之行,语气里多了几分威严:“让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也收收你这性子,从明日起就去军营报到去!”
庄之行一听,顿时萎靡成一团,苦兮兮的哭诉道:“父亲,我不想去啊!!”
蒋镶眼里有一瞬间的错愕,当即稳下心神,规劝道:“侯爷,之行年纪还小.......”
庄芦隐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冷哼道:“还小,本侯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外带兵打仗了!”
蒋镶抿了抿唇,解释道:“只是之行从小锦衣玉食,这军营的生活他哪里能过得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