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瑾轻抚她的发丝,轻声道:“月见,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客气话的。”
月见眼中泛起泪光,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姐姐带她冲出火场那一幕她至今历历在目,无法忘怀,深深刻在她心底。
一个时辰之后,庄之行如约赶到茶楼。
一身酒气熏得月见只捏鼻子,瓮声瓮气道:“就这么一会功夫,你还喝酒?”
庄之行醉眼朦胧,摆了摆手道:“你放心,我千杯不醉!”
做戏就要做全套,他现在已经得了父亲的器重,但万不可掉以轻心,让蒋镶抓到把柄。
若瑾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只能按照他的剧本继续演下去。
......
三人回府时,若瑾搀扶着庄之行,让月见从后门回去,之后一路磕磕绊绊的迈入侯府大门。
“别拦着我,我还能喝!”
“二公子,你慢些脚.......”若瑾额头沁着汗珠,艰难地搀扶着庄之行进门。
好在管家带仆人来的及时,立马从若瑾手中将人接过。
蒋镶带着庄之甫等在内堂,一见到两人这副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呵斥道:“像什么样子!”
闻言,若瑾装作一副怯懦的样子,低声唤道:“夫人。”
庄之行瘫软成一团,直接趴在地上:“母亲,我还要继续喝!”
蒋镶蹙眉,眼神凌厉的望向若瑾,沉声道:“侯爷已经让钦天监算了日子,下个月初一便是你俩成婚的日子,从今儿起,你就留在屋中给侯爷抄经祈福吧。”
若瑾诺诺应道:“是。”
说完,她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庄之行,慌不择路的逃开。
将一个没见过世面,胆小怯懦的农家女的样子表现得十分完美。
即使她拿出自己的经商天赋,却依然没有被蒋镶放在眼里。
待若瑾离开之后,蒋镶的视线落在瘫软成一摊烂泥的庄之行身上,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温言细语的吩咐管家:“还不赶紧带二公子回院子洗漱去?”
说完,她还装作一副慈祥的样子,叮嘱嬷嬷去给二公子准备醒酒汤。
那嬷嬷按照她的吩咐,将一碗加了料的醒酒汤送到他院中,眼睁睁看着庄之行喝下之后,她才转身离去。
庄之行在人离开之后,连忙跑到花盆前,进行催吐,吐得一身狼藉,眼里却是掩藏不住的恨意。
内堂里,灯火通明。
庄之甫见庄之行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不由嗤笑一声:“娘,就这样的废物,何至于为了他忤逆父亲?”
现在的庄之行根本不配成为他的对手,都已经被他娘养废了的人,难不成还能掀起什么大风浪不成。
偏偏他娘就是认准了死理,非要让人除了这个废物。
蒋镶眼神阴翳,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杀意:“他只要活着,就对你有威胁,不除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可他死了,父亲岂不是要怪罪咱们?”庄之甫不明所以的问道。
“一个没用的东西死掉,你父亲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作为枕边人,没有谁比蒋镶更了解庄芦隐那个薄情的男人,在他眼中最重要的就是权力和地位。
一个庄之行的确不能掀起什么风浪,但她父亲如今告老还乡,无法给予之甫助力,昔日的余荫的确能庇佑之甫一二,却无法让他走向更高的位置。
所以,要想让侯爷全力托举她的之甫,庄之行必须死。
庄之甫怔了一瞬,随即低下头,应道:“儿子知道了。”
蒋镶目光慈爱的看向庄之甫,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之甫,娘会为你扫除一切障碍的。”
————
月见在得知若瑾被侯夫人拘着在宅院中抄写经书之后,气得恨不得现在就让那个毒妇毙命。
若瑾抬起头,笑着看向气成一只河豚似的小丫头,温声宽慰道:“好啦,不就是抄抄经书嘛,何至于这么生气?”
蒋镶那女人不过是想以此为借口,用抄经书的手段去磋磨她罢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蒋镶那点道行她还不放在眼里。
月见在衣柜中翻找着什么,最终从里面取出一个绣有夹竹桃的香囊,“姐姐,我不想等了!”
若瑾看到那香囊,嘴角一抽,无奈的劝道:“现在下手未免太过着急了,你就不怕让别人发现端倪吗?”
月见扁了扁嘴,有些委屈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气不过,那毒妇简直欺人太甚!”
若瑾摇头,叹气道:“我知道你是在心疼我,但你哥哥走到今日也是不容易,不妨在等上一等,我这边吃不了什么亏的。”
月见听后,虽然心里还是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若瑾说的很有道理,便不再坚持。
月见拿起纸笔,说道:“那我帮姐姐一起抄。”
若瑾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月见的心意,也明白这个小丫头对自己的关心,轻声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她这个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在毒理方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若不是她察觉到平日里用的炭中多了点熟悉的味道,她都不知道这丫头竟然动手的这么早。
小丫头趁着她检查府中库房将无色无味的药粉全都倾洒在炭火上,致力于让整个侯府都吸入药粉。
那夹竹桃香囊里装着可以激发药粉毒性的花粉,只要近距离接触,就会激发人体内的毒素,从而达到心脏骤停的效果。
岐黄之术是她教的,但这毒药配方却是月见亲自配置出来的。
小丫头在毒理和药理方面颇具天赋,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只可惜被仇恨所困,制作出来的大多以毒药为主。
若不是她带着这丫头在山林中居住,霍霍的大都是一些飞禽走兽,不然这大雍怕是要出一位毒娘子了。
月见看着若瑾,心中虽然还有些担忧,但看到若瑾那镇定自若的样子,她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
中州久旱,褚怀明身为钦天监监正,术业不精,且又好大喜功,发榜预言中州旱情必有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