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静贤目眦欲裂的看着手中的令牌,咬牙切齿道:“庄芦隐,你欺人太甚.......”
此前,为了个藏海,害死他义子陆烬,今儿个又为了癸玺,不惜对他的人下此毒手,真是可恶至极。
庄芦隐将这枚癸玺翻来覆去的研究,却始终无法打开这上面的机关。
因着对癸玺突然出现之事有所怀疑,他就让人去问询这癸玺出现的始末,在确定此物一切都有源头之后,他才稍稍放松警惕。
而铜鱼刚好可以契合在这上面,仅凭他手中这一枚铜鱼,无法将其打开。
最终决定邀赵秉文、曹静贤共同打开癸玺。
癸玺打开之后,他再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二人。
到时候大可将这件事推到藏海的身上,瞒天过海。
庄芦隐打得一手好算计,却不知,早在香暗荼得到这枚假癸玺之后,便将这事上报给了皇上。
皇帝在得知朝中有人对癸玺虎视眈眈之后,取出一个由他亲手雕刻制作而成的铜匣。
因他年幼时对营造技术十分痴迷,在机关上颇有造诣。
在得到癸玺后的十年里,他一直在研究如何打开癸玺,同时也一直在研究如何复刻出相同的匣子,而今铜匣刚好有了用武之地。
在将这枚假癸玺放入匣子之前,特意在这癸玺表面撒上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宫廷秘药。
一旦有人打开这个机关匣,药粉挥发,即可致人当场丧命。
无论是庄芦隐还是曹静贤,还是背后另有他人,只要他们打开癸玺,一切问题皆可迎刃而解。
之后他只要坐收渔翁之利,打扫战场便是。
皇帝不到五十岁,脸上却布满了岁月的沧桑,腰背挺直,被毒坏了身子,使得他常年缠绵病榻,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在浓眉下闪烁着慈祥的笑意,让人倍感亲切,慈爱的看向香暗荼:“你这件事办得颇为朕心,你放心待此事事了,朕会放你归去的。”
而香暗荼如此识时务,让他十分满意,自然愿意给她一点甜头。
香暗荼也没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多年时间寻找的东西,一直都在她眼皮子底下。
莫不是藏海早就发现癸玺在大雍皇帝手上,这才特意暗示她。
这让她心中窃喜的同时,又隐隐升起了一丝纠结。
......
曹静贤屡屡在朝堂上给庄芦隐、庄之甫、藏海三人下绊子,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朝堂上人人自危,但庄芦隐不过一个帖子,便将人请到了府上来,好言相劝:“你这是抽哪门子的风?”
曹静贤见他这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又不得不妥协,遂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癸玺到底有何作用?”
他好不容易拍下来的癸玺,却给别人做了嫁衣,损兵折将,这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庄芦隐给他倒了杯茶水,温声安抚道:“传说癸玺可号令阴兵,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是不会相信这个传说的。”
“你是说你当年亲眼看到了?”曹静贤心跳漏了一拍,追问道。
“嗯,那些阴兵不知疼痛,刀枪不入,那时我以为我回不来了。”庄芦隐提起往事,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曹静贤与他相识多年,知道他不会在这事上作假,便问道:“癸玺可是在你手上?”
“是,但是这癸玺出现的太过蹊跷,而且仅凭你我手上的铜鱼怕是无法打开匣子,所以我请你来府上是想商议一下,该如何做?”庄芦隐神色郑重的说道。
“那还等什么啊,请赵秉文来就是了。”曹静贤在旧友面前,一向快言快语。
庄芦隐眸中带着笑意,点头应道:“那便如你所言,我这就让人去请他来府上一聚。”
“别说,咱们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在一起喝一杯了。”曹静贤似想到昔日情谊,沟壑纵深的脸上呈现出几分怀念 。
庄芦隐笑着回应,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杀意。
赵秉文收到拜帖屡次推脱,迟迟不肯给予回应。
癸玺突然出现,让他莫名觉得这是一场局,一场针对他们三人的局。
而赵秉文处事一向小心谨慎,走到今天这一步已是不易,他自然不会轻易犯险。
接连两日,赵秉文都不肯给个回应,让曹静贤有些坐不住。
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冷笑不迭:“好一个赵秉文,莫不是以为成了建极殿大学士,就以为可以摆脱我们了?”
庄芦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阴森的探究,仿佛泥沼中爬行的毒蛇,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湿冷之气,“他既然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随即高声吩咐道:“来人,接着给我去请赵大人.......”
曹静贤眼睛一亮,登时对着自己的义子陆燃吩咐道:“陆燃,你也去请赵大人过门一叙。”
陆燃弯腰恭敬道:“是。”
待屋内只剩下二人之后,曹静贤目光阴沉,咬牙切齿道:“你说如果他还不肯上门该怎么办?”
庄芦隐布满老茧的掌心里摆着那枚癸玺,他嘴角一抹讥诮的笑意,神色越发薄凉起来:“那就把他打落神坛,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他连身边人都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赵秉文这个老贼。
“对,回头我就让督卫司的人去收集他的罪证,杂家就不信,还治不了他了。”曹静贤拍掌道,他早就对赵秉文这些年的不作为感到不满。
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之时,他却迟迟没有动作,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赵秉文莫不是起了歹心。
庄芦隐闲闲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到时候把罪证直接递交到石一平手上,让他们内阁自己斗去。”
石一平素来与赵秉文不和,若得知这些罪证,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曹静贤听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好计策,这下赵秉文可真是插翅难飞了。”
庄芦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暗中煽动朝中不满赵秉文的势力,让他们一起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