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加旧恨,陆燃像是疯魔了一般,不要命的冲了过去。
此话一出,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督卫司的人和平津侯府的人登时战做一团,互相厮杀了起来。
藏海躲避不及时,被督卫司的人砍伤了臂膀,捂着胳膊,跌跌撞撞的藏到门廊下。
庄芦隐还有力气闪躲,又有护卫上前阻拦及时,这才没有被陆燃得了逞。
还不等庄芦隐歇一口气,就见一道黑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庄芦隐冲了过来。
庄芦隐一边要抵御身体里的毒素,又要一边持剑相抗,血脉喷张,毒素很快侵入肺腑。
两三招之下,月见的剑刃狠狠的刺进庄芦隐的心窝。
庄芦隐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时,眼里写满了震惊,口吐鲜血:“蒯铎?”
原来月见冲出来之前,揭开了面具,露出了那张与父亲有五分相似的容颜,她眼神坚定,一字一句道:“血债血偿,庄芦隐你该死!!”
说完,她猛地抽出剑刃,血涌如注,喷了她一脸。
其余侍卫在看到侯爷遇袭之后,纷纷朝着月见冲过来。
藏海原本畅快的心,在看到月奴有难之后,当即便要冲上去。
若瑾此时出现在他身后,扯住他的衣袖,提醒道:“别过去。”
就见月见那边突然丢出一个掌心雷,‘嘭——’的一声,炸开层层烟雾,她纤细的身影霎时间消失在原地。
藏海紧张的看着这一幕,他咽了咽口水,问道:“你们怎么会来的这么及时?”
“额.......”若瑾仰头望天,不知该如何跟藏海解释,“蒋镶母子二人死了。”
蒋镶这个丧心病狂的毒妇给她的膳食里下剧毒,被月见发现后,直接将毒药灌进她的嘴里.......
就连赶来支援的庄之甫也没能幸免,母子二人双双殒命。
藏海心下一沉,登时明白现在不是拖延的时间,要想让他们从这乱局中脱身,只能尽快将庄之行带回来,语气略带焦急道:“我先去给庄之行传消息,你这边小心。”
若瑾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在若瑾的掩护下,藏海成功从侯府后门离开。
管家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心肝俱裂,跪在庄芦隐的尸身前,痛哭流涕:“侯爷!!”
陆燃虽然身手矫健,却依旧不敌侯府的这些跟随平津侯在战场厮杀多年的守卫,很快就惨死在刀口下。
而此时,平津侯府的大门被人踹开,永荣王爷一身戎装,带着一队侍卫将整个侯府团团包围。
府内的惨状映入眼帘,鲜血流淌了一地。
他剑眉紧蹙,摆了摆手道:“来人,将这些在侯府内作乱的人统统押入大理寺。”
作为侯府唯二的两个女眷,若瑾和庄之甫的妻子王氏被押解到院内。
王氏在得知婆母和相公死之后,面如死灰,被身后侍卫推了个踉跄,险些跌倒。
若瑾眼疾手快扶住她,揽着她的肩膀,鼓气道:“大嫂,别怕,你还有我和之行。”
一夕之间,侯府当家做主的人全都毙命,王氏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哽咽道:“弟媳,之行他.......”
侍卫押着两人跪在花园里,永荣王爷高坐在椅子上,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皇族风范。
“回禀王爷,侯府女眷带到。”侍卫恭敬道。
永荣王爷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二人可知侯府今日到底发生何事?”
若瑾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小心翼翼道:“妾身不知.......”
永荣王爷扯了扯唇角,拉长强调道:“哦?既然你们不知,那本王就跟你们好好说说,逆贼曹静贤勾结内阁次辅赵秉文,毒杀平津侯一家,证据确凿,现已伏法,庄家遭此一难,本王深感痛心啊!”
王氏紧挨着若瑾,想到自己今后的悲惨生活,不禁潸然泪下。
听着耳边的呜咽声,若瑾将头埋得死死的,清滢如水的眸中掠过一抹暗芒。
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皇帝不会对于觊觎癸玺的乱臣贼子放任不管,此次庄芦隐三人暴毙而亡,怕也是有他的手笔。
但没想到皇帝竟然将庄家摘了出来,将逆贼的名头盖在了赵秉文和曹静贤的头上。
这下倒是省了许多的麻烦,但庄之行这个侯府唯一幸存者,怕是已经被皇帝算计上了。
永荣王爷大张旗鼓的让侍卫将曹静贤和赵秉文的尸身从侯府中拖出来,将逆贼的名头死死的盖在两人头上。
而作为关键性证据,那枚假癸玺和三枚铜鱼尽数归为皇帝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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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一不幸消息的庄之行,连夜赶回侯府,当看到庄芦隐三人的棺椁后,眼泪不争气的流出,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若瑾,“你做的?”
“当然不是,侯爷是被曹静贤和赵秉文两个逆贼害死的。”若瑾一身白衣,头戴一朵绢花,语气淡淡。
“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庄之行压根不相信若瑾的鬼话,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若瑾指了指蒋镶和庄之甫两人的棺材,一脸无辜道:“今儿个,她还想故技重施,我冲动之下,直接送他俩下去见了阎王,至于你父亲那里真的与我无关。”
谁能想到老皇帝这次这么果断,直接在假癸玺上动了手脚,怪不得枕楼能拿出那个铜匣,原来一切早已有了预兆。
怪只怪他们太过贪心,手中的权势早已无法满足他们的野心,还妄图谋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庄之行眼中一片猩红,怔愣的望着庄芦隐的尸身良久,在看到庄芦隐嘴唇泛着深黑色之后,不禁露出一抹讥讽:“原来你也有今天。”
当晚夜里,宫里来人将庄之行带进了宫。
第二日一早,庄之行便将昨晚在宫中发生的事简单跟若瑾讲了一遍。
皇帝之所以愿意放过庄家,也是需要一个镇压此事借口。
而庄之行很聪明的提出将侯府的一切全都献上,只求为家中硕果仅存的三人谋求一条生路。
皇帝对于庄家之事相当了解,看在庄之行如此识时务的份上,愿意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