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简被她禁锢在体内,若瑾的识海遭到它的一次次攻击,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随即归于平淡。
罗韧扑了过来,泛着红血丝的眼里满是关切:“若若,你怎么这么冲动?”
若瑾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额头落下细密的汗珠,那双水眸里熠熠生辉,似有星辰在闪烁,她扯了扯唇角,艰难的吐露出:“我还好。”
那股力量不断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骨头仿佛被打碎一般,重组、打碎,进入无限循环之中。
心简在无法蛊惑她之后,选择报复她,不断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想要冲出她的躯体,寻找下一任寄主。
木系与冰系能量将她身体层层包裹,形成一道完美的屏障。
罗韧连忙将她抱回自己房中,一万三跑下楼取来急救包,在给她将手上的伤口包扎之后,几人齐齐围在她的床前。
罗韧伸手轻轻碰触她的额头,若瑾的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似是痛苦一般,一滴汗珠缓缓滑落。
“若若,你怎么都不等一等我们?”罗韧眼睛微微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他本以为可以共同面对,却未曾想,不过转身的功夫,一切便已经尘埃落定.......
若瑾声音微弱,开口解释道:“这本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我不想让你们冒险。”
在目前找不到克制心简的办法之前,心简在外界逗留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变数。
而且比起旁人,她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她的这种状态也不过是暂时的而已,但也给他们吓得不行......
木代揪着罗韧的衣领,将人直接拎起,她眼眶泛红,大声质问:“你不是说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吗?为什么是若若在冒险?”
罗韧十分自责,恨不得抽醒最开始同意这个计划的自己。
若瑾有气无力的撑起身子,那张苍白的脸上也多了点血色,她艰难扯出一抹微笑,开口劝道:“木代姐,我感觉不错,再给我一点时间,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被心简报复,她也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这东西已经有了自己的神智,而不是依靠本能在吸食恨意,操控傀儡。
不过问题不大,她能搞定的,只是她需要一点时间。
所有负面情绪,在她佛铃花本体的作用下都是养分,只不过这具躯体太弱,没有经过灵力的冲刷,强化自身,才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
木代丢开满心懊悔的罗韧,快步来到若瑾身前,打量着她渐渐泛红的脸色,那颗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她劈头盖脸的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冲动?”
可说完,她却忍不住落下眼泪,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一万三那边也送来了好消息,娉婷那边经过抢救,已经苏醒,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
罗韧舒了口气,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人,想了想,说道:“一万三,曹胖胖,你们两个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他虽然担心若瑾的身体,但看到她的状态渐渐恢复,而木代又这么紧张,想来现在的若瑾怕是有话想要跟木代讲。
与其都留在这里,还不如给她们两个一个安静的空间。
房间里只剩下若瑾和木代两人,空气里只剩下木代不断的啼哭声......
若瑾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故技重施,在木代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异能,随即将自己和心简的渊源一一坦白。
木代红了眼眶,声音略带哽咽的问出口:“红姨知不知道?”
若瑾摇了摇头,说到最后语气里多了几分犹豫:“不知道,小时候我经常生病......不过你也知道的,她.......”
木代吸了吸鼻子,似乎已经想象到若瑾小时候是怎么度过的。
明明是母女,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这让木代更加自责与内疚,她低垂着头,眼泪一滴滴落在被子上,“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这时的她有些恨自己的无知无觉,想到自己被三言两语的几句敷衍,就忽视了若若的感受,自责不已。
若瑾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扯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这跟你无关的,木代姐,即使没有你,也还会有别人,我跟她的事情是在我出生前就已经烙印在她心中的。”
她与霍子红之间看似说开了一切。
但两人之间注定无法成为正常的母女,但现在这样也很好。
彼此都知道有人会挂念自己就好.......没必要真的像普通母女那般亲亲热热。
她也不会对木代产生什么嫉妒心理,反而很感谢木代的出现。
让她有了慰藉,也让自己有了片刻的喘息。
木代握住她的手,问道:“你不恨红姨吗?”
“不恨,她给了我生命,给了我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况且现在的我过得很好,不是吗?”若瑾似是陷入回忆,眼尾染着一丝红晕,唇角笑意温柔,有种别样的风情。
木代忍不住潸然泪下,她扑进若瑾怀中,小声抽泣着:“我.......我早该发现的。”
若瑾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轻笑一声:“我和她已经说开了的。”
“真的吗?”木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芒,坐直身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若瑾轻轻点头,笑容清浅:“是啊。”
木代破涕为笑,随即似是想到什么,眼神瞬间变得焦急:“心简那东西那么危险,它不会操控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吧?”
若瑾连连保证道:“我跟心简共存了这么多年,早就对它免疫了,现在的它在被我慢慢吸收.......”
“那就好。”木代拍了拍胸脯,呼出一口浊气,“有什么事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要一个人强撑,知道吗?”
最开始她是生气的,既有对若若太过冒险得行为感到生气,又有对他们的欺瞒而觉得委屈。
但转念一想,若若做事的莽撞与隐瞒,又何尝不是对于幼时缺失父母陪伴所产生的独立性。
当即心软了下来,只想弥补若若缺少的那份感情,对她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