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三位的衣物外衣中单俱全,唯独不见贴身小衣。”
若瑾出声道:“小衣被凶手提前拿走,当做战利品!”
这类案件即使放在现在也很常见,通常凶手通过收集死者的贴身物品,包括受害者的衣物、首饰、个人用品等,这类物品通常会被凶手视为‘纪念品’。
凶手可以通过保留这些物品,重温犯罪过程,满足控制欲或心理上的满足感。
秦莞点头道:“而且凶手应该是对女子穿衣习惯十分熟悉之人,这些衣服虽材质普通,但扣线针脚却极为讲究,扣袢绑带也均为受损,凶手行凶后,又帮死者穿戴整齐,这岂是一般男子能够做到的。”
在众人若有所思的目光中,秦莞又取出另一份证物,说道:“这是我在第三名死者的指甲中发现的黑色冻疮膏,死者的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可见生性爱洁,身上也并无冻疮,这冻疮膏若是死者在遇害前沾染到的,定会及时洗去,只有在遇害时挣扎反抗从凶手身上抓到的,才会留存在指甲缝中。”
“只有在冬日亲手做工的人才会患上冻疮,凶手既买得起又舍得买这种冻疮膏,说明他不仅收入尚可,且十分重视自己的这一双手,绝非寻常农家或铁匠之流,应是靠精细手段吃饭的人物。”燕迟沉吟道。
结合这些已知线索,秦莞总结出凶手必定拥有一家带有楼梯的店铺,且从事精细手艺和熟悉女子服饰,又是独居。
对方应该拥有一家裁缝作,才能有机会犯下三起凶案。
既然案件已经明了,郑府尹便准备尽快去搜查这些可疑地点。
走出府衙,白枫上前汇报:“主子,成王的人还在外面守着呢!”
郑府尹愕然,适才是睿王世子殿下出面解围,可到底成王是冲着这位秦先生来的。
燕迟面色如常,说道:“无妨,九先生是我的幕僚,出行自有我带着,郑府尹无需担心。”
郑府尹叹了口气,“麻烦殿下了,这位九公子也跟着受累了。”
秦莞薄笑一下,“不敢,大人言重了。”
燕迟又看了看若瑾,说道:“白槿,案子你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若瑾应道:“是。”
吩咐完这些之后,燕迟在白枫耳边耳语了几句,便带着秦莞上了马车。
白枫望着街拐角处的那伙人,露出一抹坏笑。
————
郑府尹虽将这桩命案看得很重,但也能看出他在刑狱这方面并不擅长。
若瑾请展捕头帮忙找来京城舆图,将三处抛尸地点串联起来,最终确定了行凶者的行动范围。
在确认了区域之后,当即跟展捕头出去那片区域挨家挨户的搜索。
出门前,郑府尹更是叮嘱二人,“过了今晚就到了圣上限期的时限,顾不得宵禁了,白护卫就有劳你了。”
刚刚若瑾展现出查案方面的专业水平,丝毫不逊于刚才为死者验尸的九先生,睿王世子身边真是人才辈出啊!
若瑾点头道:“郑府尹客气,在下定当竭尽全力捉拿真凶。”
通过翻看三位死者的生平经历,也发现这三位死者正值议亲阶段,或许这才是触发凶手杀人的关键点。
有了这些线索,找到凶手不过是时间问题。
在宵禁前,那名犯下连环奸杀案的真凶便已经被缉拿,在他铺子里搜出三件不同款式、针脚的小衣。
更在行凶者房间内搜查到了大量的胭脂水粉。
行凶者见事情败露,坦白交代一切。
之所以犯下这么多案子,全因为凶手的母亲出自青楼,自幼给他灌输了为何他不是女子的思想。
让他从小便左了性子,随着年岁渐长,他也越发嫉恨那些女子。
自从开了裁缝铺后,他整日跟那些女子打交道,渐渐的,他越发不满足于现状,嫉恨那些可以高嫁的女子,继而犯下了累累恶行。
燕迟那边得知已经抓到真凶后,眉宇间浮现出一抹笑意,“看来白槿这丫头还是有点本事的!”
秦莞嗔了他一眼,笑道:“哪有你这么夸人的,小槿儿的本事可不止这些呢。”
她所学的不过是父亲传授的刑狱经验而已,而小槿儿却可以另辟蹊径,通过分析行凶人的心理历程,来推测出对方的年龄、外貌以及职业。
也算是开辟出了一条新的刑狱方法,若是圣上愿意支持,想必此法也不逊色于父亲编撰的《大理寺校正洗冤录》。
燕迟薄唇轻抿,无奈道:“你倒是对这丫头颇为推崇。”
秦莞似嗔非嗔的看向他,语气里多了几分调侃,“世子殿下莫不是还在记小槿儿的仇,才这般诋毁她?”
她可还记得槿儿那丫头给燕迟灌药的场景,真是有趣的紧呐!
燕迟目光游移,十分心虚的转移话题道:“咳咳.......那什么,咱们这边也抓点紧,尽快把那个在背后捣乱的人抓到,也好给圣上一个交代。”
他能说自己其实很介意,秦莞对白槿那丫头的过分关注嘛?
说出来,他还有面子在嘛??
不行,等宫宴结束,他得把这丫头调到京兆府那边去,省得打搅自己的好事。
说起来,他跟白槿的渊源颇深。
当初母妃生他时难产,生死关头,是白家姑姑及时赶回,保下了母妃的性命。
白姑姑医者仁心却救人难救己,诞下小白槿之后,便撒手人寰。
白枫的爹娘将小白槿养大,将她视如己出。
母妃感念白姑姑的救命之恩,便把白槿当做亲女般疼宠着,但这丫头从小就与旁人不同,自幼受他和白枫的熏陶,喜欢上了舞刀弄枪。
天资聪颖,在武艺上的成就不逊于他和白枫二人,自愿投身鹰组,为父王效力。
父王爱屋及屋,对白槿也是十分慈爱。
白槿也不负父王和母妃的厚爱,在鹰组逐渐展露头角,屡立奇功,小小年纪便做出了一番成绩。
母妃曾几次想要收她为义女,都被白槿婉拒,真不知道这丫头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