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
他明白这样做的会造成什么后果,也看得懂星天罡脸上必死的决心,逆风旋感觉自己几乎要疯了。
少年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成功将早先扎好的马尾扯得松松垮垮,软趴趴搭在肩头。
分明他刚刚还在和破天冰打趣,说他潜入得这么顺利,万一最后反水了怎么办。
通讯状态下逆风旋看不见那人的脸,可凭着声音也能联想出眉眼间的冷峻和认真。
“上天选择了我,可要走的路,只由我自己来挑,谁都无法左右。”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玩笑,他想。
少年抿唇,刚准备说些什么,门外就传来星天罡撬门的声音。见此情形,逆风旋只得匆匆忙忙挂了通讯。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也早就知道了。就这样被困在牢狱中,眼睁睁看到自己的亲人牺牲。这种无法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少年一点都不喜欢。
等等,如果他没记错,现在时间应是约莫中午左右。狼人就是再怎样大胆,都不可能在正午时分发动袭击。
松开紧攥着的拳头,掌心处不及指甲盖大小的东西正一闪一闪冒着红光。
少年灿金色的眼眸一亮。
他还有希望。
银发青年粗粗扫了眼刚列好的行动计划大纲,默默叹口气。说实在的,这番冒险到有些疯狂的计划,他也是头一回见。
可现在,这计划的拟订者和执行者就是他自己。又该怎样,又能怎样?
路是他自己选的,就算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也应当义无反顾去闯。
他们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虽然窃听通讯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可还得多亏这个决定,否则他可能就发挥不出一点价值了。
预言家藏身能源之城的消息已经暴露,而狼人几乎是将预言家视为最大的威胁。也正因如此,今晚对预言家来说,绝对不安宁。在这种情况下,平民的优势随之显露。
用能源之城的官方通讯为月神殿寄去消息,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预言家已经现身,希望寻得月神殿的保护之类。若是没有意外,这消息想必会在月神殿接收到前被截获,不过,正中下怀。
银发青年愉悦上勾嘴角。
“元帅。”
“何事?”战龙皇抬眸看向这个急匆匆的小兵,心里不自觉演算起原因来。
“技术部截获来自能源之城发往月神殿的密报,说已经找到了预言家。”小兵一脸恭敬,
小心斟酌回答台上中年人的问题。开玩笑,这可是亡灵之都的头等,无论如何,在他面前决不能出现一点纰漏。
台上中年人故作沉思状,决定向这小兵询问更多消息:“可否透露预言家的姓名。”
“是能源之城的星天罡。”
星天罡,战龙皇默默咀嚼这个名字一瞬。是目前能源之城的副官,联想到昨晚那中途反水加入亡灵之都的年轻人,现在所发生的事,似乎真是如他所说而发展。
“元帅。”耳边传来紫龙兽的声音,“现在我们应当如何?”
“这消息可算不上真切。”战王之王冷笑一声,几乎是顷刻间就看穿这其中暗藏的玄机。这点小把戏还想在他面前舞,未必太过轻看他了,还是真以为他战王之王只是个草包?
“元帅的意思是?”
战龙皇有些头疼地盯着一旁每每对上计策都抓不住的要害的副手,淡淡解释道:“若是找到真正的预言家,能源之城绝不会将消息明目张胆的传播,更不可能动用官方通讯。依我看,这星天罡不过是个诱导我们攻击幌子。”
经战龙皇一点拨,紫发青年脸上表情虽没有过多变动,可语气已是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明了:“难道预言家另有其人?”
“自然,可这真正的预言家姓甚名谁,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语气平淡,却听得出藏进深处的遗憾。若是在此刻揪出预言家,那对神职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到那时,别提进退井然有序,整个阵营,充其量也就是个没头而四处乱窜的苍蝇罢了。
预言家,是好人阵营持续流动更新的重要情报来源,也是所有神职的第二双眼睛。
“元帅,那我们现在该去杀了那个星天罡吗?”
“当然,既然最终目的是为了保全预言家的安全,那便只有杀了他,所谓真相才能浮出水面。”将稀缺的情报一句句拆分理解,这战龙皇倒是颇为运筹帷幄,全然不负最强战王之称,“不过偷梁换柱的小伎俩,又玩得了多久?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紫龙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去完成。”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手边摆放来自预言家的第二封信件,深蓝发色的青年烦躁地把头埋进一旁红发青年的颈窝。
这人做事实在太过谨慎,信上只有狼为何人这一条有效信息不说,连字体都完全不带任何个人特点,甚至将整张信纸划拉烂也扣不出一点指纹……好歹处于同一战线,有必要这么防贼一样防着他们吗!
急速锋一脸愤慨,对预言家这番分家似的行为表现出肉眼可见的不满。心里这么想的,心思也不自觉从口中流出
“别多想”,看眼前人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火雷霆低声劝两句,“预言家这么做身份特殊,也是不希望自己暴露引来杀身之祸。”
“才没多想,我都明白的。”急速锋起身取出信件,闷闷回道。
目光随心所欲飘忽,极其自然移至信纸上方,紫龙兽三个字映入眼帘。
怎么他这两天得到被精准狙击的狼人全是兽族副官,怪哉怪哉。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想那么多,抓紧时间抓捕所有潜藏在人群中的狼人才是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