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是魏劭的祖母,在魏劭幼年时力压众意扶持他登上主公之位,这些年也一直暗中支持着魏劭,直到魏劭逐渐长成,她才放下心,另外寻了个宅子安度晚年,但魏府这边的事,她也一直关注着。
魏家和乔家的婚事,就是徐夫人一力促成的,她到底是何用意不得而知,但至少她不会自打脸面,给屏屏脸色看,所以屏屏并不担心。
行礼之后,屏屏示意随她一同前来的春娘奉上礼品,钟媪接过后也送上了徐夫人为她准备的见面礼。
屏屏也是许久未见钟媪了,视线对上时,她下意识的朝钟媪露出个甜甜的微笑,极富攻击力的长相也因为她眼神的清澈多了几分娇憨。
徐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笑了笑道:“之前就听钟媪说你是个活泼的性子,如今见着真人,果真是活泼可爱。”
“谢祖母夸奖。”
徐夫人笑了笑,支开了魏劭,只留下屏屏说话,等魏劭走远了才问道:“听说你最近日日都去给你婆母请安,只是每次都不欢而散啊?”
屏屏嘴角拉平了些,看上去有些不高兴:“还请祖母恕孙媳不孝,只是孙媳实在无法平心静气的跟婆母相处。”
“哦?这是为何?”
“孙媳读书不多,但开蒙时学的第一篇,便是‘君为臣纲,君不正,则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则民起攻之。父为子纲,父不慈,则子奔他乡。’孙媳认为,这父慈子孝一词,放在母亲身上也是一样的,但自孙媳来到渔郡,从未听婆母问过一句男君出征多日可否受伤,也为问过男君的心意,只想着怎么下孙媳的脸面,认为孙媳蛊惑男君,离间她和男君之间的关系,孙媳也只能如此了。”
徐夫人轻笑一声:“你啊你,钟媪真是没说错你,心地善良,会为他人着想,只是方式方法上实在是一言难尽。”
屏屏眼神懵懂:“这方式怎么了吗?难道受气了还要忍着吗?那对自己未免太不负责了些!”
徐夫人笑着摇摇头,示意钟媪拿了个盒子过来。
“我这里没有什么陈规陋矩,天天请安就不必了,如果你有孝心,就帮我把这个多抄写几份吧,回去吧。”
屏屏歪了下脑袋,示意春娘接过盒子,行了礼后便退了出去。
等回到了马车上,屏屏才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竹简拿了出来。
“素书?蛮蛮,祖母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之前的回答有哪里不对吗?”
小乔坐在马车上,将竹简摊开来扫了一眼,笑道:“徐夫人只是觉得你行事直来直往,过刚易折,想让你多看看这些书,懂得圆滑变通,无妨,你抄就是,能领会多少那都是你自己的事。”
她最近都没怎么要求屏屏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她发现了,魏劭那样疑心深重的人,跟他玩心眼子,他只会更加针锋相对,偏偏屏屏这样直来直往的性格,更能让他降低戒心,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好了,她只在关键地方发力,保证屏屏能入了魏劭的心,如此看在屏屏面上,魏劭也不会太过针对焉州,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走吧,还得回去给朱夫人请安呢,她今日不知道又准备了什么招数等着你。”
屏屏撇了撇嘴角:“朱夫人啊……魏劭也是真惨,摊上这么个母亲。”
“怎可这般非议长辈?”
屏屏凑到小乔身边撒娇:“真论年龄,我能给她当老祖宗了!而且我也只跟你说说嘛!”
小乔无奈,也只能摸摸屏屏的脑袋,垂眸继续看那卷《素书》。
(PS:素书相传是当年黄石公所著的名作,民间视为奇书、天书,传说黄石公三试张良,而后把此书授予张良。张良凭借此书,助刘邦定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