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双双和李沉舟翻过大淳山，回到了大淳古城的医馆，路过虎头坡的时候，两人还进去看了一眼，小家伙们一个个的都很精神，只有一只小狸花看上去有点恹恹的，双双便将它带了回去。
李沉舟问：“这一只叫什么名字？”
双双举起小狸花，笑眯眯的回答：“它叫没老婆。”
“为什么要叫这样的名字？”
双双闻言露出沉痛的表情：“因为这它是我收留的第一只割过蛋蛋的猫猫。”
李沉舟的表情也沉痛起来。
听起来挺惨的……
两人回到医馆，双双在院子里处理她带回来的药材，李沉舟就在院子里跟三只猫猫玩，院子里的雪人已经化掉了，只留下一片湿润的土地，李沉舟问：“双双，这片地里你打算种什么？”
双双抬头看了一眼李沉舟指着的地方，回答道：“当然是种麦苗啊！我这里有这么多猫猫，它们都需要麦苗呢！”
“你还要吸引更多的猫过来？”
“不止是吸引，猫猫们平时会自己给自己洗澡，也就是舔毛，这样难免会把毛吃进肚子里，肚子里猫毛多了会影响消化，吃麦苗可以催吐，让它们把猫毛都吐出来。”
李沉舟也见过不少养猫的，不过这些东西他还真是第一次知道。
低头看了看脚边玩闹的三只猫猫，李沉舟又看向院外，斜对面的一对老夫妻正在院子里打理花草，老婆婆坐在椅子上，对着浇水的老先生颐指气使，老先生也不生气，老婆说什么他就干什么。
老夫妻的隔壁还有一户年轻夫妻，正在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晒太阳，看上去十分惬意。
这样的景象，在大淳古城其实很常见，每次来他都能在路边看到，可在外面，似乎很少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所到的地方，遇见的不是器宇轩昂的江湖人，就是畏畏缩缩只想着逃命的普通百姓。
沉默了半晌，李沉舟缓步来到双双对面坐下，任由三只猫猫跳到他腿上窝着，开口问道：“双双，江湖……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存在？”
越是跟双双相处，李沉舟在扩张权力帮时就越觉得违和，可他一时间又想不明白这种违和感是哪里来的，现在再次来到大淳古城，他才隐约有了些感悟，可还是差一点。
双双头也不抬：“当然！这就好比你养了一群杀手，可这群杀手并不衷心于你，这样的关系很畸形不是吗？如果这个时候你的对家也对你虎视眈眈，那你岂不是前有狼后有虎？”
李沉舟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不过双双的回答倒是让他骤然顿悟了。
江湖和朝堂范围太广，思考的时候总是容易被其他的事情干扰判断，看不清事情的本质，但如果将之压缩在一个家族里呢？
江湖是豢养的杀手，军队就是护院，这两者的存在意义，难道不应该是保护整个家族吗？现在这些杀手为什么会自成一派了呢？
李沉舟又看向刚才他看到的两对夫妻。
在别的地方，很少看到这么低矮的篱笆院墙，不管走到哪里似乎都是高墙大院，只有盖不起院子的人家才会用篱笆。
“双双，为什么大淳古城很少有小偷呢？”
双双想也不想的回答：“是因为老县令啊！他在这里当了一辈子的县令，从三十多年前就开始用自己的俸禄开办学堂，他自己在里面当先生，这里的小孩子只需要花一点点书本费就能去上学，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过了上学堂的年纪，我也会写字，只去跟着学了几个月，老先生品行高洁，教给孩子们的第一课不是识字，而是素质教育，再加上老先生自己以身作则，大淳古城里八成的百姓都上过老先生的课，受他影响很深。”
李沉舟心念微动：“我想去看看那位老先生的学堂，可以吗？”
（PS：宋代开始出现夫妻间互称“官人”“娘子”等文雅称呼，但“老婆”作为对妻子的称呼在市井文化中逐渐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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