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先生，我想我该回去了。”尤朵拉提出了告辞。
尽管这里的时间停滞，但她确实已经在这里待太长时间了。尤朵拉担心自己占用了死神的工作时间给祂造成麻烦。
第一次招待人类的死神有些不知所措，小人类是对祂这里不满意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要离开？
没了从不离手的巨大镰刀，死神虚握了下空落落的右手，在尤朵拉的手将要从祂的衣袖上离开时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
尤朵拉疑惑地望着祂。
即便隔着皮质手套，她依旧能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凉意。或许是死神收敛了死气的缘故，这股凉意并不冰冷，在现在这个季节握着消暑正合适。
只是，死神为什么突然抓住她？
将跑偏的思绪拉回正轨，尤朵拉又喊了祂一声：“死神先生？”
死神依旧没有放手，悦耳的少年音听起来有些失落：“……不能再待一会儿吗？”
“啊？当然可以。只要没有耽误你的时间就好。”尤朵拉觉得自己真相了，死神一定是把她当成了朋友。
黑猫曾经跟她说过，死神向来独来独往，它都几乎没听过祂开口。尤朵拉猜测，这片空间内原先那么荒凉或许就是因为它的主人死神太过孤寂。
她没往别的地方想，跟在死神身边在这片全新的空间中漫步。
许是觉得单单漫步有些无趣，死神难得话变得稍微多了点儿，缓缓跟尤朵拉讲起了这个世界很久之前的故事。
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直到尤朵拉没撑住打了个哈欠。
是了，人类是需要休息的。
死神有些懊恼。
祂只顾着跟难得有时间来找祂的尤朵拉相处，却忘记了人类的肉体还不足以承受那么长时间的疲倦。
死神停下脚步，右手上的皮质手套骤然消失，露出一只苍白纤长的手。
手腕翻转，瞬间交握的双手便变换了姿势，成了十指相扣。
尤朵拉顿时清醒了。
……死神先生，她觉得这样握手有点儿过于暧昧了。
谁家朋友这样握手啊？
死神看见她的欲言又止，留下印记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你……呃，这是在做什么？”
脑海里希瓦及时提醒：‘祂在试图与你缔结契约。’
‘契约？’
没等希瓦解释，死神想起什么懊恼开口：“抱歉，或许我应该在开始契约前先询问你的意见。”
人类也并不都是向往不死，与死亡相伴的死神很清楚这一点。
从那些记忆里，死神得知尤朵拉灵魂永存，但在这个小世界里的肉体显然会经历生死。
人类的一生何其短暂？
正如其他世界的死神的感受，只是一会儿没见，小人类肉体的寿命就快要到了极限。
短短百年时光稍不留神就会从指间悄悄溜走，死神不想只满足于片刻的相处，祂希望尤朵拉能够在这个世界停留得稍微久一点儿。
也不需要太久，祂只是想多看看她。
想到这里，死神忽然记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上帝与撒旦之间协定好的最终决战——时间就在世界末日之后。
世界都没了，哪怕上帝之后再重建，但尤朵拉那时肯定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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