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再怎么变，一个人眼睛里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他日日都要观看的最在意的人。
大东似惊似喜，放下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
他差点儿就直接问了出来，但熟悉的表情让他立即又闭上了嘴——
那是尤朵拉时常制止楚门时露出的表情。
大东使劲掐着自己的掌心，强忍着想要立即摘下头显去看终端画面的冲动。
“嗯？兄弟，你怎么了？”
艾奇有些疑惑地扭头看他，“你刚才说了什么？”
手背传来轻柔的触碰感。
“哥尔赞。”
他听见呢喃般的轻语。
大东不禁松开紧攥着的拳头想要握住触碰的手，对方却一触即分，像团抓不住的云悄悄溜走。
他心里一慌，低头却看到悠正目视前方，嘴角带着丝若隐若现的笑。不知怎得，他心情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不，没什么。”他的嘴角不由勾起，回答着艾奇，“我只是想起了一件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
“嗯，非常高兴的事。”他看着悠轻声道。
高兴到他只有打开情绪控制插件才能在游戏里继续保持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不去深想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只知道他终于在时隔十三年后再次见到了令他魂牵梦萦的尤朵拉真人。
即使还隔着角色形象，但相比无法触碰的影像，此刻他能真实地感受到她就在自己身边，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也是真切地在望着他，而不是楚门。
——那是只有在梦中才能出现的画面。
不是他的幻想，尤朵拉这次真真切切注视着的人就是他。
带着结论再去回想，大东恍然发觉或许尤朵拉早在昨天一开始就认出了他，毕竟他所了解的尤朵拉从不会那么轻易就能让别有目的的人接近自己，更何况他的这个角色一点儿也不好看。
他最初只是凭借着本能迫切地想要认识她，心中还是带着犹疑，目的并不纯粹，可“悠”却像是一点儿也没有警惕心一样允许了他的靠近。如果当时他能再多留心些，或许就能更早察觉这一点。
但所幸他现在发觉得也并不算晚。
又或许尤朵拉从来没想着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身份，否则她为什么会一次次地提示自己呢？
大东心中既激动又甜蜜，恨不得现在就带着她到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去诉说自己溢于言表的思念与喜悦。
但是他不能。
大东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他不能在绿洲里拆穿尤朵拉的身份。
游戏世界，对于有心人而言一切都是透明的，而玩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绝不能在游戏里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姓名与身份。
更何况他现在根本不了解尤朵拉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他必须装作若无其事，而且还要帮她掩饰，决不能让奥姆尼康电视制作公司发现这件事。
……
另一边的艾奇一头雾水，搞不懂大东到底是在高兴什么。
“对了，”他想起什么，在来到传送门前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尤朵拉小声提醒，“待会儿要记得小心‘第六人’，他们最喜欢出阴招了。”
“放心吧。”
尤朵拉比了个“OK”手势，率先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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