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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叙旧明心中道

肆谓十一燕门行

三人来到了一间坐落于竹林之中的屋子里,屋中除了三位再无其他人,看来已经荒废已久。屋中设施还算齐全,有床有桌有椅,只是上面布满了灰尘。

谢斯南上前,用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下,一手灰……谢斯南无语了。司徒到斯南旁边。拿出手帕为斯南擦拭着布满灰尘的手,轻声道:“今夜只能将就一下了,一会我们打扫一下,就休息吧,明天还有许多路要走。”斯南与萧桐点了点头,便行动起来。

良久屋子打扫好了,司徒和斯南躺在了床上看来是累坏了。萧桐则是倚在门上,望着天空中的月亮。良久萧桐回神,转身就要出去这时斯南叫住了她说:“都累了一天了,你还要出去逛吗?”

“嗯,我出去散散心,顺便看看能不能搞点吃的。你和师傅就在此等我吧。”说完萧桐转身离去

斯南刚要追上去却被司徒制止“随她去吧,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应该是她父母的忌日。心情郁闷在所难免,让她一个人外出散散心也挺好的。你啊也不要太操心了。好好休息吧。”

斯南点了点头又继续躺了下去,不一会就睡着了。看着熟睡的斯南,司徒笑了笑解开了自己的外衣给盖斯南盖上了,自己则在一旁侧枕而睡。

此时萧桐正漫步于竹林中。竹林幽深,夜凉如水,一轮冷月孤悬夜空,清冷的银辉遍洒竹林,透出丝丝月光。夜空中繁星密布,星罗棋布。四下里古竹环绕,夜风阵阵吹过,竹叶随风摇曳,飒然有声。

萧桐从怀中取出竹笛,轻轻抚摸。那是在她六岁那年父亲送给他的生辰礼。表面看似竹笛可吹奏鸣曲,实则暗藏玄机,转动笛头可发射暗器,也可拔出藏在其中的短刀用于防身。

“父亲,母亲。原谅女儿今年无法来看你们了……就让女儿在此为您二位吹奏一曲,以声代人吧……”说着便把竹笛放到嘴边,吹奏了起来。萧桐的笛声如泣如诉似一阵凉风吹拂而过,在五脏六腑间穿梭;又似涔涔细雨,在肌肤上缠绵。人情世故、名利纠葛,俗世的纷扰如潮水般退去,天与地之间,辽阔无极,只余幽怆哀怨的音色不断流淌,穿过竹林。没过浅草、浸透湖水、润湿山石。万物都在琴音中沾染哀婉与忧悒。

泪水从萧桐脸颊滑落。萧桐望向天空,心中思如泉涌,化作笛声传向四方。

这时,不远处的竹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萧桐立即拔出剑来,准备御敌。这时从竹林中走出一个人。借着月光,萧桐看清了此人的样貌。眼前这人头发半扎,用木簪束起。肤白若雪,眉不描而黛。虽身着布衣,背着古琴,但是仍然能感受到从她身上独有的出尘不染的气质。

萧桐感觉此人自己好熟悉,但自己却记不起来,待到此人走到萧桐面前,萧桐认出来了。

“祁安??你是祁安?”

“怎么?才分别几年,就不认得我啦?”萧桐原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此时眼前人开口,萧桐才彻底相信眼前人正是七年前突然消失的季祁安。

萧桐没有回复季祁安,只是走上前,紧紧抱住了她,紧紧的,生怕她再一次消失。就像那萧家,一夜之间,满门被灭,消失于世。季祁安轻轻拍着萧桐的背,安抚着萧桐,柔声道:“抱歉啊,当年不辞而别,让你担心了。”萧桐松开了祁安,哽咽道:“不,我没有在责怪你,我只是庆幸,庆幸你还在这世上……在你走后的七年里,萧家衰落,现在已经……不存在了。”闻言季祁安眉头紧皱,说:“季元他还是动手了。”萧桐诧异:“姐姐难道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季祁安点了点头道:“严格来说,当年我并没有不辞而别,走之前我特地找到萧叔父谈过,跟他说季元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萧家。让他带着族人外出避世,或者归属于燕云派。但是萧叔父却对我说,他生是西陵人,死也是西陵的鬼。他永远都会忠于西陵,萧家的族人也会绝对忠于西陵,绝不会如此。我见其决心,便也没有再劝说,只是又提醒了一句今后万事当心。如今看来,萧叔父最终还是没有听取我的意见……”季祁安叹了口气,满是自责。萧桐则说:“没事的,错不在你,这世间诸事变幻无常,萧家的变故,看来也早已是定数……现在我所能做的,便是杀了季元,报仇雪恨。”季祁安抬头,看向萧桐神情复杂,良久才开口道:“那你打算如何复仇。”

萧桐将自己近些天来的经历,以及以后的打算告诉了季祁安。季祁安无奈道:“这或许是眼前复仇最好的办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先不说战争带给百姓们的灾难,就假设西陵城破,百姓们必会惨遭屠杀。即使侥幸,那也会过上流离失所的生活。这真的是萧叔父想看到的吗?难道这就是萧家族人想看到的吗?毕竟,萧家世世代代的人都在守护西陵城,哪怕是付出生命。如今后人为了报仇,联结云岚,攻打西陵,给百姓们带来战火,这真的是萧家族人们想要的吗?我并不是说让你不要报仇,但是百姓的无辜的啊,而且云岚的百姓就不是无辜的吗?”

萧桐不再说话,近些天来,她自己也在想,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她想要的,只不过是杀了季元为萧桐报仇。但是如此方式却会让西陵的百姓惨遭战火的荼毒。她再也不想看到那日血流成河,尸横遍布的场面了。

“姐姐,我该如何是好……”萧桐轻声问道

“我已经分不清我要为谁而战了。那些年,我一直对父亲说我要像他们一样,守护西陵,让西陵百姓安居乐业,让西陵国,国泰民安。可现在呢……一切都不一样了……”

“遵从你自己的本心,遵从你心中的那个道。不违本心。好啦,时候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启程去云岚吗?去吧……”季祁安说完转身便要走,萧桐一把拉住了祁安的手说:“姐姐要不跟我一起去吧。”

“我为何要去?你也知道的,我此生最痛恨的两个人一是季元,二是云岚皇帝。”

“为了西陵,既然你我二人本心都是为了西陵百姓,那么此次云岚之程非去不可。姐姐难道要一直待在此处吗?”

听了萧桐的一番话季祁安思考一番,最终决定跟其一起去云岚,但是季祁安说道:“好吧,我会跟你去云岚。但是,我绝不会为云岚效力。如果云岚要对西陵开战那我一定会站在西陵一方。届时如果萧桐选择了云岚,那你我二人便会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结局。”

“绝对不会,我绝对不会为云岚效力。”萧桐语气坚定道“我要守护西陵城,守护西陵百姓,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要守护。替我的父辈们守护,替萧家若有族人守住这西陵城。我恨的人是季元,不是西陵百姓。守护西陵,造就西陵盛世就是我的道。不违本心。”季祁安欣慰的笑了,说:“我相信,如果萧叔父还在,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我是萧炎的女儿,又怎会让他失望,让整个家族蒙羞……”

“对啊……因为你是萧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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