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上学期的寒假,沈乔幽过十七岁生日,乔一鱼拉着她去了画室附近的露天公园。
公园中心有一个音乐喷泉,乔一鱼站到喷泉旁的阶梯上,深吸了一口气后,大喊道:
乔一鱼我刘乔一宇,希望沈乔幽学姐天天开心,生日快乐!
喷泉突然跃起,形成一道水幕遮在两人中间,乔一鱼因此没有看到那一刻沈乔幽的反应和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喷泉终于落下,乔一鱼看着沈乔幽,沈乔幽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流过泪一般。
但她只是说:
沈乔幽回去吧……有点晚了。
说好了乔一鱼送沈乔幽回家,结果变成了她搂着沈乔幽的腰,坐在她的电动车后座。
虽然戴了头盔,乔一鱼还是感觉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如同鞭打。
她反思了下自己的不解风情,重新仰起头感受风时,似乎也感受到了自由。
沈乔幽的电动车停在了乔一鱼住的小区门口:
沈乔幽到了。
乔一鱼从后座下来,摘下头盔还给沈乔幽。
沈乔幽接过头盔就打算走,手腕却被乔一鱼扣住。
乔一鱼学姐,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那一刻沈乔幽什么也没有想,在她的脑海里,十七岁的沈乔幽和十六岁的乔一鱼已经过完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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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乔幽和乔一鱼谈了不长不短的一年,对于高中生来说算得上是一段比较长的恋爱了,但两人最终还是分开了。
乔一鱼一开始并不清楚沈乔幽为什么执意要提分手,她直到很久以后才想起来那阵子发生过一件事情,大概就是那件事情造成了两人关系降至冰点。
那是2019年2月的一个晚上,乔一鱼送沈乔幽回家。
舞蹈生高三上学期末就要联考,如果通过3月份还要参加校考。沈乔幽距离自己的目标学校还差一点点,因此压力山大,乔一鱼也知道她压力大,一直都在开导她让她放平心态。
她们两个停在单元楼门口,乔一鱼拍了拍沈乔幽的肩膀,鼓励道:
乔一鱼加油努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乔一鱼但也不要太过于勉强自己,别太累。
沈乔幽又被她故作老成的样子逗笑:
沈乔幽那如果我考不上呢?
乔一鱼那就考其他学校。
沈乔幽提醒道:
沈乔幽但我们两个不是约定要考到同一个城市的吗?
乔一鱼想了想,毫不犹豫的答道:
乔一鱼那我就考低一点,你考到哪我也考到哪。
乔一鱼不假思索的回答似乎触动到了沈乔幽的某根弦。她上前一步,很突然地,双手拥住了乔一鱼的腰。
乔一鱼呆住了。
其实她们两个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包括开房——还好女孩子之间不会涉及未成年不能发生关系的原则,而且沈乔幽是下面的那个,所以她成年了似乎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似乎扯远了。
沈乔幽把头抵在乔一鱼的肩上,低声说了句什么,乔一鱼没听清。
她呼出来温热的气洒在乔一鱼的脖颈,痒痒的,乔一鱼顿时感觉心被羽毛挠了一下。
一片沉默中,她们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个普通的鼓励拥抱罢了。
事到如今乔一鱼也不是很确定,那时候的沈乔幽到底怎么想。
单元门突然开了的声音中断了她们两个的拥抱,一个中年男人怒气冲冲的站在沈乔幽住的居民楼门口,表情是震惊的痛心的。他锐利的目光朝乔一鱼直射过来,刺的她不禁抖了一下。
“沈乔幽。”
他唤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乔一鱼猜他是她爸爸。
沈乔幽显得有些慌乱,她垂下眉眼,低声喊了一声:
沈乔幽爸。
她乖乖的跟着她爸爸进了楼门,期间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乔一鱼,像是个瞬间失了魂魄的提线木偶。
直到沈乔幽和她擦肩而过,乔一鱼突然想到,她连句再见都没有和她说。
在乔一鱼回家前,她听到未关严的单元门缝隙里传出了些隐约的声响,是沈乔幽爸爸声音,带着愤怒痛心激动,在大声的训斥沈乔幽。
他说了很多,乔一鱼只听清了其中的两句,但已经足够了。
“你就跟你那个该死的妈一个样……都是同性恋……犯贱……”
“我把你养这么大让你去学舞蹈,不是让你去喜欢女生的……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