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讨厌你。”迟瑞雅赶忙找补。“下意识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迟瑞雅心想,真是太糟糕了!
“迟瑞雅为了看风辰逸把头卡栏杆里喽!”
“噢!卡头!卡头!”
“银杏树下卡狗头!”(?!!)
……
一时间人声鼎沸,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迟瑞雅忙用两手捂住自己耳朵,吵吵嚷嚷得,一个脑袋都要两个大了。
就在瑞雅左右躲闪之际,突然感觉身体被一个高大的身形紧紧裹住,膈得她瘦小的骨架有些生疼。
迟瑞雅仰起小脑袋,瞪着乌黑的双眼,目光流转在风辰逸疲惫的脸上。
豆大的泪珠接连不断地滴落在瑞雅的脸庞,犹如春日的雨水,蕴含着生的喜悦与逝去的哀伤。
瑞雅还太小,经历太少,她还不懂风辰逸为何哀伤。
她最大的幸与不幸,都缘于她父母自幼身亡。
她最大的幸运在于,她可以想象父母爱她的模样;她最大的不幸在于,没有父母关照她的健康成长。
她不会理解,没妈的孩子是没有家的,这句亘古不变的老话的含量。
母亲早逝,父亲三个月内就马上另取新娘,年幼的风辰逸迅速被新家庭边缘化,基本是由忠心的管家照管长大。
自风辰逸对人事有记忆以来,亲生父亲,只会让他受伤。
亲生母亲,他无法想象母亲爱他的模样。他甚至不敢想!母亲被困在火场,被大火烧成灰烬的模样!母亲是多么痛苦地死亡!
身体虽然在成长,但风辰逸的心灵,却永远被困在那个火场。他惩罚自己,以尽对母亲的哀思与悼亡。
迟瑞雅是他的初恋,而且处境相当,他希望把她当作唯一的家人一样。
只是讨厌他的只言片语,都让他身心受创。
“真希望自己只是做了场梦。” 翌日,瑞雅步履维艰地走在去往学校的路上,再也走不出昨日闲云野鹤般的姿态。
卡头仙子只感觉自己的仙气已经所剩不多了。
“昨天风辰逸那家伙只是一直哭呢!都把自己哭成什么样了!呼吸性碱中毒?好像是叫这个名字?都被送去学校医务室了……”
一辆粉色跑车从迟瑞雅身边疾驰而过,打断了瑞雅的思绪,跑车尾流卷起一地银杏叶,瑞雅猝不及防地被卷起的“黄色扑棱蛾子”招呼了一顿。
“喂!有钱了不起啊!开那么快!前面有你女人还是你妈!”迟瑞雅气得在原地一蹦一跳、转圈跺脚。
“人倒霉了走个路都不安生。”迟瑞雅一边拨弄着粘在自己身上的银杏叶,一边气呼呼地往学校走去。
走到自己学校门口,远远地就瞅见那辆粉色跑车,迟瑞雅三步并作两步,想趁着四下无人,赶紧上去踹两脚,给自己出口恶气。
鬼鬼祟祟地钻到粉色跑车旁边,提臀、扭胯、出腿,刚想一脚飞踹过去,风辰逸从座驾下下来了,两人迎面撞了个正脸。
真是太尴尬了!瑞雅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出溜的脚给收回来。
“粉色的衬衫。”
“里面也不穿个白色背心,这叉开地,把胸脯都露出来了。”
“白色西装短裤。”
“这腿毛是剔干净了?还是没长出来?”
“脖子两颊也是粉扑扑的。”
“男生再衣着讲究也不至于到涂脂抹粉的程度吧。”
瑞雅端详着风辰逸的衣着,心里犯好一阵嘀咕。
风辰逸一双眸子笑意盈盈地看着迟瑞雅,缓缓地向她走来。
瑞雅觉得自己需要掌握主动权,于是率先开口。
“你今天好骚呀!”
(瑞雅又把自己下意识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啊不!”
“我是说,你今天好早呀!”
瑞雅讪讪地搔弄自己的后脑勺,窘迫而又不失礼貌地微笑道。
“我还是别说话了!”迟瑞雅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