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回味着萧元漪方才的一席话，但彼时的她尚是个未经世事的孩童，并不懂得这背后的勾心斗角
她只是依旧不喜读书，每每等到萧元漪检查作业的时候，她都会被用戒尺打手板，可是她就是背不下来那些弯弯绕绕的文字，只觉得日日对着它们头都大了
是日，程少商正坐在营外的大石头上看书，眼睛倒是是一眨不眨盯在书本上的，可她的思绪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了
凌不疑刚操练完军队，见程少商在那里出神，就向她走过去
“这书要是这么看，东西可一点也进不到脑子里”
程少商正发呆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不自觉打了个激灵，听他言语中又有几分调侃的意味，有些羞赧，脸颊竟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红晕，她支支吾吾地开口道
“这书，无趣得很，还不如在河边扔小石子打水漂好玩呢”
话说出口，她又有点后悔了，换做是萧元漪，定要说她不务正业整日只知道玩闹，没有半点女娘的样子，那凌不疑呢，他也会这样想自己吗？
京都的女娘都是知书达礼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人都说娶妻娶贤，他是否也会倾慕贤惠温柔的女子？
还没等凌不疑说话，她又给自己打圆场
“其实坐在这儿再静静心也是可以读下去的”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嗤笑
程少商抬头看去，发现他早就笑弯了眉眼，听到她方才解释的话居然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你若是肯静下心来读书，就不是我认识的嫋嫋了”
他薄唇轻启，缓缓道来
“你当真这样想？你难道不觉得女娘应该稳重端庄一些吗？阿母就是这样教育我的”
程少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京都里落落大方的女娘太多了，被礼教规矩束缚得失去了少女该有的纯真活泼，我初次见你时，便知道你与她们都不一样，嫋嫋，你有自己的个性，你不该被那京都里的封建礼仪困在笼中，你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得到属于你的自由，这世上也不止读书一条路，我自幼时就开始练武，读得最多的也是兵书，并未学过什么四书五经，可你看我不也找到了自己的出路吗，所以我希望你明白，人生在世，多的是不如意，多的是坎坷艰难，若是连自己的本心都不能遵循，那也就白来这世上一遭了”
他的话字字都说在程少商心坎上，也让她记了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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