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铜铃余音未散,皇宫观星阁的琉璃瓦正映出第一缕霞光。
明德帝摩挲着叶若依渡劫前呈上的《星象十问》,书页间金粉绘制的北落师门突然闪烁。
"齐监正这弟子收得妙啊。"帝王指尖悬在叶啸鹰请封郡主的奏章上,"可惜楚河不喜玄门手段..."
捧着冰鉴的大监躬身近前:"陛下圣明,道门再添英才,终究是陛下子民。"
鎏金兽首吐出的熏香里,他袖中拂尘银丝轻颤:"听闻叶将军昨日往琅琊王府送了十车蜀锦——说是给小世子裁夏衣。"
明德帝腕间念珠忽停。
"老奴多嘴了。"大监脖颈压得更低,袖口暗绣的饕餮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只是想起当年齐监正夜闯宫禁非要收徒...那叶姑娘的病气,怎就偏与钦天监的《黄庭》注解相合?"
帝王猛地合上奏章,惊得檐下白鹦鹉扑棱棱撞翻金笼。
当年齐天尘那句"此女命格与北离国运相系",此刻竟与琅琊王上月进献的《九边兵防图》重叠。
"听说青城山七十二峰,峰峰都刻着《阴符经》残篇?"明德帝突然抚过案上虎符。
大监斟茶的水柱在空中顿了顿:"陛下睿智,当年琅琊王殿下平南疆,用的可不就是道门秘传的'八门金锁阵'..."茶汤入盏的涟漪里,隐约浮出七星排列。
远处突然传来浑厚钟声——正是琅琊王府方向在为琅琊王世子贺寿。
明德帝盯着茶盏中晃动的星图,想起三日前密报:叶啸鹰旧部十二人同日告老,全迁居青城山脚。
"备辇。"帝王突然起身,腰间龙纹玉佩撞在青铜灯树:"孤要看看钦天监新布的周天星斗阵。"
大监躬身退下时,袖中飘落的香灰在地上勾出半幅卦象——赫然是齐天尘当年为叶若依批命用的"泽火革"。
国师府,正在擦拭叩心铃的齐天尘突然蹙眉。
铜铃内壁映出皇宫景象,当年被他亲手抹去的篡命痕迹,正在香灰卦象里死灰复燃。
三更梆子敲过,明德帝指尖抚过易文君留在妆奁底的孔雀蓝胭脂盒。
当年魔教东征时,这抹幽光曾映出叶鼎之剑锋劈落的半阙星轨。
"陛下,青城山急报。"大监躬身呈上竹筒,袖口金线绣的云雷纹在烛火中浮动。
明德帝突然用朱笔挑开火漆,惊见奏章夹层飘落几片紫鳞砂——正是三日前琅琊王密信中提过的南疆禁物。
琅琊王此时正在王府擦拭玄武铁符,剑穗突然无风自动。
他挑眉割破指尖,将血珠弹向墙上《九边兵防图》,染红的狼头山脉竟与叶若依渡劫时显化的命盘重合。
"好个借雷劫洗紫鳞砂的妙计。"他忽然轻笑,腕间旧伤隐隐作痛——那是十二岁为明德帝挡刺客留下的,如今倒成了破局的关键。
御书房内,明德帝突然将奏章掷向香炉。
烟雾升腾间凝成青城山虚影,十三辆运砂马车轮毂上,北阙敌国的狼头符正被叶若依的缠枝莲金线寸寸绞碎。
"萧羽近日在读什么书?"帝王状似无意地问。
大监添香的手微不可察一顿:"七殿下精研《水经注》,昨儿还向老奴借过先帝批注的《洛河漕运考》。"
鎏金香匙碰在炉沿,当啷声里混着极轻的机括响动。
千里外皇陵忽起阴风,前任大监枯手拍在棺椁上的刹那,七十二盏镇魂灯同时爆亮。
齐天尘拂尘扫过叶若依刚送来的叩心铃:"痴儿,且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泽火革'。"
铃音荡开时,琅琊王正将玄武铁符按进御花园阵眼。
地面浮现的先帝手谕突然燃烧,露出底层泛黄的纸笺——竟是儿时明德帝为他抄的《伤寒论》残页,当年用来包裹冻疮药的桑皮纸,此刻正灼穿大监布下的紫鳞砂阵。
"皇兄可记得冷宫那株梅树?"琅琊王突然朗声道。
明德帝袖中落下的朱砂笔在空中急转,在《九曜巡宫图》添了道赤色星轨——正是儿时他们刻在梅树干上的暗记。
大监瞳孔骤缩,袖中紫鳞砂尚未洒出,就被叶若依隔空操纵的病气金线缠住脚踝。
御池底突然浮出五十三个陶俑,每个背后都贴着萧羽练字用的洒金笺。
"孤教过羽儿,习字当如治军。"明德帝碾碎敌国狼头符,看着陶俑在龙气中化为齑粉,"可惜他描红时总爱多添一捺——就像你布阵非要加道生门。"
暴雨倾盆时,易文君突然出现在皇陵。
她发间别着的九鸾点星簪迸出强光,当年叶鼎之刻在内壁的《阴符经》残篇化作锁链,将前任大监的魂魄钉回棺椁。
"本宫确实逃过婚。"她抚过被雷劫劈焦的簪头轻笑,"但陛下当年允诺的棋局,可比叶郎的剑有意思多了。"
钦天监浑天仪轰然转动,齐天尘望着交融的破军与七杀,将三枚铜钱抛向将军府。
其中一枚稳稳立在星图中央,正面是先帝朱批的"制衡",背面却是两个小童蜷在冷宫分食半块茯苓糕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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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更改设定:易文君和明德帝有交易,易文君是个自我的人,想要自由便没什么能够阻止她。哪怕是亲生孩子,更别说还是把她送给别人当妾的父亲。
叶鼎之还是无了,魔教东征造的孽不允许他还活着。
明德帝的天赋其实是很不错的,武功也很强,琅琊王没拜师之前可都是他哥哥萧若瑾在养的。萧若瑾一边练武,一边夺嫡,一边赚钱养弟弟。还把弟弟养的这样优秀,李长生对琅琊王的影响并没有萧若瑾那么大,毕竟李长生是放养。甚至作者是怀疑过萧若瑾故意把萧若风养的向往江湖,就是为了不会兄弟拔刀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