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纱幔被山风卷起,司空长风正用银针串起三片星砂:"金线草竟能与璇玑穴共鸣...丫头你母亲当年是否试过..."
"三城主。"李寒衣的剑鞘突然压住他手腕,"你闺女在药炉里煮糖莲子。"
司空千落从紫砂罐后探出头,鬓角还粘着枸杞:"叶姐姐说金线草嗜甜!"
"那是南疆血线虫的习性。"叶若依笑着用金线穿起滚烫的莲子,
"不过千落妹妹的桂花蜜..."她腕间金铃轻响,莲子突然排列成七星阵,"倒是能诱出我肺腑的寒毒。"
司空长风银针骤停:"以甜香为引,星砂为媒,这是《黄庭逆脉注》里的点绛唇!"
他突然抓起女儿手腕,"快把蜂蜜换成崖蜜,再加三钱雪蛤膏!"
李寒衣忽然用剑气卷走糖罐:"司空长风,你几年前拿我试百花蛊的账还没算。"
她转头却见叶若依正用星砂教千落摆弄河洛图,霜雪般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寒衣姐当年也被种过蛊?"叶若依的金线草缠住偷溜的银针,"三城主这手追魂针..."
"是她自己抢了暗河的朱颜蛊试药!"司空长风忽然压低声音,"话说你母亲留下的半部逆脉注,可记载过金线草化剑的法门?"
窗外竹影忽然晃动,叶若依袖中星砂未动,司空千落的银枪已刺穿飘落的竹叶——枪尖挑着的竟是个药囊。
"阿爹又乱扔毒蒺藜!"少女气鼓鼓地甩枪,"上回差点毒死我的雪团子..."
李寒衣忽然捏碎冰盏,寒气在药囊表面凝出紫纹:"明德帝的紫鳞砂。"
她剑尖挑起一缕金线草,"司空长风,你的七日断魂针呢?"
司空长风从袖中抖出七枚青铜针,针尾缀着的铃铛刻满神农纹:"小丫头,这针要穿云门、过紫宫,最后钉入膻中..."
他忽然噤声——叶若依已自行解开衣襟,心口北斗纹正与银针共鸣。
"三城主可知金线草最畏何物?"她将星砂凝成金针模样,"非是剧毒,而是..."
话音未落,司空千落突然惊呼——药炉中蒸腾的雾气竟在空中结成《神农本草经》的篇章。
李寒衣剑气扫过经文,霜花在字句间绽开:"百草精魄?司空老儿你居然炼成了药王鼎!"
"意外之喜。"司空长风突然将银针插入自己百会穴,"丫头,用你的星砂接引天玑星力!"
叶若依腕间金铃骤响,窗外夜幕北斗大亮。
司空千落看见金线草从父亲银针末端生长,逐渐缠绕成经络的模样——那分明是叶若依缺损的心脉虚影!
"原来如此..."李寒衣突然将听雨剑横在药鼎之上,"当年你母亲用星砂为辛百草补全药方,今日司空长风竟要以身代炉。"
子时的更鼓声中,叶若依心口北斗纹突然投射到雪月城上空。
司空千落握紧银枪,看见三十六盏孔明灯从登天阁升起,灯面上全是父亲潦草的医案。
"阿爹又发疯!"她转身却撞进星砂凝成的怀抱。
叶若依的金线草正温柔地修补少女散乱的发髻:"千落妹妹的游龙引凤枪第七式..."她咳着将星砂点在她足尖,"该踏玉衡位而非天权。"
司空长风突然大笑:"我明白了!金线草不是病根..."
他挥枪划破指尖,血珠竟被星砂托着融入北斗阵,"是药引!"
李寒衣的剑气在这一刻暴涨,听雨剑映着漫天星斗,在雪月城上空绘出十五年前药王谷的星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