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欢

天欢冰蓝色的蛇瞳深处闪过一丝精光。既然甩不掉“大哥”这个设定，不如就利用起来，把水搅得更浑，顺便……满足一下这些小蛇对“上清神域”的好奇和敬畏。

她微微扬起小巧的蛇首，语气带着一种“你们总算问到点子上了”的自矜：

“我大哥现在可是在上清神域战神座下效力，你们知道战神吧？”

“战神天昊谁不知道？”赤红小蛇立刻抢答，小脑袋高高昂起，蛇信子吐得飞快，仿佛与有荣焉，“那可是天地间最厉害的神君之一！统领天兵天将，威震八荒！”

“那你们可知道战神有个女儿，”天欢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意味，冰蓝色的眼眸扫过三双瞬间瞪大的蛇瞳，“她和阳赫大哥关系非常好。要是…”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话还没说完，墨绿小蛇已经激动得整个身体都弹了起来，差点从树枝上滑下去，它语无伦次地抢答，声音尖利：

“要是跟她搞好关系，我们就可以和大哥拜把子了！对吧对吧？！”

它的小脑袋疯狂点动，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和那位威风凛凛的大哥勾肩搭背（如果蛇有肩膀的话）称兄道弟的场景了。

“笨！”旁边的暗金小蛇这次反应出奇地快，它猛地用蛇尾抽了墨绿小蛇一下，虽然力道不大，但足以表达它的“鄙夷”。

它努力挺直身体，用一种“你们格局太小了”的语气，慢悠悠但异常笃定地说：“都跟圣女搞好关系了，当然是跟圣女拜把子啊！圣女！那可是战神之女！比大哥还厉害！”

它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对更高层次“大腿”的无限憧憬。

赤红小蛇：“……”

它小小的蛇瞳里充满了对这两个“猪队友”的绝望和无力感。

它甚至忘了继续游动，就那么僵在原地，半晌，才用一种恨铁不成钢、带着浓浓疲惫的语气，长长地、深深地嘶了一口气，仿佛想把胸腔里积攒的槽点都吐出来：

“嘶——有没有一种可能，”它的小脑袋转向墨绿和暗金，目光锐利，“我们连雾山的执事殿都进不去，更别说上清神域了？我们连圣女的一片衣角都见不到！还拜把子？”

它的尾音拔高，充满了对同伴异想天开的讽刺，“你们俩是不是刚才摔跤把脑子摔没了？”

一针见血！

墨绿小蛇高昂的脑袋瞬间耷拉下来，兴奋的泡泡“噗”地一声破了。

暗金小蛇也懵了，它眨巴着暗金的蛇瞳，刚才构想的“与圣女把酒言欢（如果蛇会喝酒）”的宏伟蓝图瞬间崩塌，只剩下冰冷的现实——它们只是雾山林子里三条连化形都做不到的小蛇妖。

“对哦……”墨绿小蛇蔫蔫地嘟囔。

“见……见不到啊……”暗金小蛇也失落地缩了缩身体。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林间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三条小蛇梦想破碎后沉重的呼吸（嘶嘶）声。

六只眼睛再次齐刷刷地、带着点茫然和更大的困惑，聚焦在树枝上那条雪白的身影上。

天欢盘踞在枝头，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因过于现实而导致的冷场。

她冰蓝色的瞳孔里，那丝刻意营造的神秘和矜持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混合着“果然如此”和“接下来怎么办”的复杂情绪。

她看着三条从云端跌回泥地里的小蛇，内心无声地叹了口气。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的剧本，似乎还在继续上演。

她需要一个新的、更“接地气”的谎言，来填补这巨大的“见不到圣女”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