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沙暴的余悸中重新整编,清点完物资和人员后,再次向着魔鬼城进发。
气氛明显比之前更加凝重,旷野的残酷刚刚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江宁沉默地跟在队伍里,刻意落后红姐和她核心团队几步。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像阴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
她甚至能隐约闻到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死亡的特殊甜腥气。
果然,没过多久,前方传来一阵短促的骚动和惊呼,紧接着是红姐气急败坏的呵斥声!
“蠢货!谁让你乱碰的!”
完了。
江宁的心猛地一沉,仿佛直坠冰窟。尽管她之前已经含糊地提醒过要“动作小心,别碰不该碰的东西”,但命运的轨迹似乎拥有强大的惯性。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熟悉的“嗡嗡”声开始响起,红色的死亡潮水——尸鳖王,汹涌而出!
“跑!快跑!”恐慌瞬间炸开。
人群像炸开的蚁窝,四散奔逃。
江宁也被裹挟其中,她拼命奔跑,刻意避开吴邪他们可能的方向,只想离那致命的嗡嗡声远一点,再远一点。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肺部的灼痛和腿部的酸软让她几乎窒息,身后的声音似乎渐渐被甩开了。
她踉跄着躲到一块巨大的风蚀岩后,瘫软在地,贪婪地呼吸着灼热的空气,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暂时安全了。
但环顾四周,只有无边无际的戈壁和嶙峋的怪石,队伍早已不见踪影,她彻底迷失了方向。
绝望之中,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笼罩了她。原来无论如何挣扎,她似乎终究被拉回了这条通往死亡的老路。
塔木陀,就像一张早已为她准备好的蛛网。
她低头,机械地、几乎是认命般地,取下了那枚一直带在身边的当十铜钱,用力将其按进身旁一颗枯树的树皮里,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仿佛这是一个仪式,标记着她的终点,或者是一个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希望——希望有人能看见,尽管她知道这希望多么微乎其微。
毒辣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她,脱水与力竭的感觉阵阵袭来。
她靠着岩石,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逐渐抽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刺眼得令人晕眩的天空。
她真的……逃不过吗?
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粗鲁的摇晃让她恢复了一丝知觉。
她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聚焦,看到了红姐那张带着汗水和沙尘、略显疲惫却依旧精明的脸。
红姐正蹲在她身边,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
“醒了?”红姐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但更多的是评估,“还能走吗?”
江宁挣扎着想坐起来,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喉咙干得冒火。
红姐没多废话,递过来小半壶水:“省着点喝,物资丢了七七八八。”
江宁感激又警惕地接过,小口抿着,滋润了一下快要冒烟的喉咙。
她看到红姐身边还跟着两个同样狼狈不堪的手下,正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算你命大,昏迷了还知道留记号。”红姐瞥了一眼枯树上那枚显眼的当十铜钱,“不然这鬼地方,谁也找不到你。”
原来是这样。
是这枚铜钱引来了红姐。
江宁心中五味杂陈,这标记最终竟真的成了她的救命符,虽然来救她的,并非她所期望的缘由。
“其他人呢?”江宁哑声问。
“散了,死了,喂虫子了。”红姐言简意赅,语气冷硬,“能联系上的不多,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预定的汇合点。”
红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还能不能走?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江宁咬咬牙,试图凭借自己的力气站起来,但双腿一软,又跌坐回去。
红姐皱了皱眉,对旁边一个手下示意了一下。
那手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走过来,架起了江宁。
“你的命现在不只是你自己的,”红姐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清晰地传过来,“公司在你身上投了资源,我也需要你脑子里的东西找到西王母宫。在到达那里之前,你给我撑住了。”
江宁被半拖半架地走着,心中一片冰冷的清明。
果然。救她,并非出于同伴情谊,而是因为她的“价值”。
裘德考公司认为她还有用,红姐需要她这份“保险”去达成目的。
利用与被利用,这本就是塔木陀最常见的生存法则。
她此刻能做的,就是先倚仗这份“利用价值”,活下去。
她看了一眼无尽的前路,咬紧了下唇。无论多么不堪,活着,才有以后。
......
没有削弱江宁,毕竟江宁已经很久没在一线活动了,而且江宁的心理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在公司眼里,江宁本身就是因为身体素质跟不上才退居幕后的,江宁也不能暴露自己身手压根没退化的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