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时星皱起柳眉,双眸凝聚成一条无形的光线,像是要穿透他的眼眸,从中探出个所以然。
什么叫我来了?
他知道我会来?
我一定会来?
虽然上次见他是在昌皓楠的包厢里,他作为气氛的演奏员,对她参赛一事多提了一嘴,但也不可能就怎么笃定我一定会答应吧。
看来有些默契,是年份确定了的。
“你也在啊,好巧。”
时星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故作客气的应道,随后身子一侧,越过他走进了教室。
秦柯和源白相续一笑,最后一齐走了进去。
“小星,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等会儿再和你详谈。”
源白说着,一手拿起杯子,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了时星。
时星接过,颔首致意。
“不着急的,你忙吧。”
源白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时星,眼神中满是温柔,下一秒便转过身对着秦柯道。
“你刚刚说练好了,那演奏给我听听。”
秦柯点了点头,拿起吉他,左手按在品区的弦上,手指几乎成90°般垂直摁压在弦上,他的右手手肘架在吉他上,蓄势待发。
他深呼一口气,眼神不经意间看向时星,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他的手不自觉的一紧,呼气紊乱。
回过眼时,还能清楚的感觉她强烈的目光。
她,一直在看着我么。
秦柯深呼吸,调整好了情绪。
随着一阵音符悠扬响起,在空气中循序渐进,由小到大,由低到高,抑扬顿挫,每一个音符都清晰纯正,不夹带一丝多余的杂音。
跳动的音符让人忍不住陶醉其中,伴随它的高扬而欢乐,低沉而苦涩。
随着音乐在最后一个弦音上结束,时星依旧没有缓过神,那美妙的歌声似乎带走了她的思绪。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变呢,连同你的音乐。
空气陷入一片安静,源白望着他,双眼像是在看他,又不是,只是神情似乎在回想着刚刚美妙的旋律。
“这次可以了,比上次要好得多,花音潭的晋级赛,你稳进应该不在话下。”
晋级赛?!
他...
时星晃了晃脑袋。
不行不行,思绪有点乱。
他之前不是说,对这种也不感兴趣吗?
不是说只想当个自由音乐师吗?
可现在却已经到了晋级赛。
花音潭的报名时间一年内只有两次机会,一是六月初,二则是十一月的中旬。
而花音潭的比赛又分为初赛,晋级赛和总决赛。
初赛的备赛时间为3个月,晋级赛则为8个月,而总决赛,目前我也没听人提起过,但是时间绝不会很长。
其实我也挺纳闷的,为什么晋级赛的备赛时间会这么长,而且要与初赛混到一个时间点进行,这样不会很乱吗?
“可是,老师。”
源白刚刚起身就被他给叫住了。
“怎么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晋级赛的备赛时间反而长于初赛呢?”
好家伙,刚疑惑就有人替她说了。
时星一听这话,连忙竖起耳朵,不放过一丝的声响。
源白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向时星渴求的眼神,缓缓开口道。
“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怎么设定。”
此话一出,时星的猫耳立马垂下,尽显失落。
“不过,我敢肯定的是,晋级赛的内容肯定于初赛相关,甚至相结合。”
源白前一秒说完,后一秒又接道,导致时星的心情一下子复燃。
相结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时星和秦柯同想道。
组合编创法!
……
“好了小星,不用练了。”
源白打断了她的练习,随后又接道。
“初赛其实难度不大,与其他的乐理比赛相比,除了考察理论知识外,花音潭也就多了一个即兴创作,虽然不知道是以什么形式去比,但对你来说应该不会有很大问题。”
“可即便这样,我也要多掌握些才好。”
源白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一时间也只剩无奈。
“知道你追求更好,但...量力而行。”
源白拍了拍她的肩,这一掌下来不重,反而是一种精神慰藉。
“我这边新招了几个学生,还得过去教学一下,就先不陪你们了。”
“好”
两人异口同声道。
话语刚落,教室内就早已不见源白的踪影了。
气氛再次又瞬间凝固,像是一种死寂,连时星轻微的翻书声都在空气里清晰可听。
再这样下去,我连书都看不下去了。
都是老同学,开口说句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好尴尬啊这中熟悉又陌生的关系。
这么开个口对我来说就这么难啊...
时星紧咬双唇,牙齿周围都泛起了一丝雪白。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又参加了吗?”
就在这个时刻,秦柯率先打破僵局。
“去与不去都在于你,这是你的事,我无权干涉。”
“也是”
秦柯淡淡的回道。
wk,我在说什么啊,这么把人拒之千里,这下好了吧,这天算是被我聊亖了。
时星闭上的眼,手扶着额头,轻柔的按了按太阳穴。
真是让人头疼。
……
十几分钟后,时星喘着粗气走出了教室门,小跑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双手接起水对着自己的脸就是嘎嘎乱冲。
呼...这气氛尬到都不是个人待的。
关掉水龙头后,直起身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怪不得会认不出来,原来已经变了这么多,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一身的气质,独特的气息和紧一的轮廓了吧。
刚准备转身走走出洗手间,厕所间里就传出了几声对话。
“什么啊,我妈竟然找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来教我乐理,这钱不是乱来吗,一个20出头还没有的人就可以当老师了?”
“就是就是,我看他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吧,白赚钱的,还对外宣称是专业教学好几年的。”
“我呸,好几年,咋滴,三岁开始教的人,唱什么?婴语儿歌?”
随后就又传来两人的一阵嬉笑声。
时星瞟了眼厕所的方向,最后大步流星的出了洗手间。
源白?
小小年纪?
确实...若单看长相,稚嫩的是不够格,但谁曾想人家是个已经快三十的人了,学习音乐的年限更是不少于10年,只因他的父母都是从事音乐方面的工作,从小就与音乐接触,对声音这个东西极为敏感。
这些人仅仅只凭眼睛所见就断定一个人的实力简直是可笑至极。
就连刚开始认识他,我也差点不信。
……
门口。
“这么快走啦,不留下来吃顿饭?”
“不用啦,我打的车已经快到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直到车子的鸣笛声响起,才中断。
……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太阳越来越接近南回归线,冬天的气息也越来越大,年味也越来越浓了。
新年倒数的前一个月里,时星裹着厚厚的棉袄回到了心缘小区。
一进门就率先打开了暖气,夏天的气息扑面而来,给了无限的生机,连空气都充斥着温暖。
时星脱掉棉袄,坐在书桌前,继续撰写着剩下不到800字的毕业论文。
等时钟敲响的那一刻,来到的第二天。时星也在这刚开始的一天沉沉的睡去。
“星儿,你好美...”
“真的吗?”
“嗯,像童话里的公主。”
“切,我才不要当什么公主,我要当老大,最厉害的那个!”
操场上,一对一高一矮的身影坐落在假草上,中间还铺满了硌人的橡胶粒。
“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