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露一时语塞,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发不出声音。
晓辉长吁一口气,身子往下一躺打算开口讲述自己的经历。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和晓辉称兄道弟的小兵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瞧见晓辉说得费劲,便自告奋勇要替晓辉把事情说给纯露听。
南港的士兵听到百姓都喊晓辉为管事,便起了歪念想掳走晓辉献给领头。一来是为了立功,二来那领头喜好男色,看到晓辉这等模样,在边关可是难得的俊俏,心中便生出了不轨之心。
于是,晓辉就这么被绑在马背上,一路都有人看守。没承想山路坎坷,视线受阻,晓辉在马背上颠得摔了下来,摔得头晕眼花也不敢吭声,直到那些人发现马背上空了才察觉晓辉跑了。晓辉无奈只能躲在石头杂草旁,用雪把自己盖住。好在他穿的衣服不显眼,南港的人忙着撤退也就放弃了寻找晓辉,这才让晓辉捡回一条命。
纯露听得心惊胆战,要是逃了又被抓住那可就真完了,幸亏自己派出去的人找到了晓辉,不然这冰天雪地的,晓辉怕是要冻死在山上。
晓辉兴致勃勃还想接着说:“娘娘,您不知道啊,那些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大刀!有的上面还带着血呢,我能活下来真的是太不可思议啦。”
纯露点点头说道:“是啊!要是又被抓回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纯老将军已经派兵与南港兵对峙了,希望这一战能赢。你的伤总的来说比程苟轻些,麻烦你多照看一下客栈这边的伤员,等后日新的容纳所建好了就可以搬出去了。”
晓辉眼神变得坚毅起来,整个人透着一股兴奋劲儿:“娘娘您放心吧!这两日让您担心了!”
纯露忍不住笑了出来,想到现在的处境又不禁透出一丝悲伤:“我会给你们加些月银还有补偿的,毕竟你们是因为给我办事才有了这层身份才会这样的。”
晓辉赶忙收起喜悦的神色:“不用了,多谢娘娘关怀。我们本就是将死之人,要不是遇到娘娘哪有活命的机会啊。那时候渠南关内忧外患,我们差点饿死,是娘娘带人救了我们,我不能再接受娘娘的恩惠了。”
“给你们就收下吧,总会有用的。等往后安稳了,盖房买田总能派上用场……”
纯露安顿完手里的事,就去了药房看新来的药工干活。只见她们分工明确,有人晒药;有人熬药;还有搓粒的。
纯露想起王昭月的事随口问了句:“这晒药有什么讲究吗?”
那药女笑着回答:“这些都是些简单的药,没什么讲究,晾晒到时候就行了,也不费事。”
纯露又问:“那都是些什么药啊?不麻烦吗?”
药女大胆调侃起来:“娘娘果真不通药理啊,这些都是些驱寒、止血、降火消炎的药草,都是边关常用的。可能我们做这一行觉得简单,不费事的。”
纯露联想到在王昭月那里见到的药草,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行,你们忙吧,我去前面看看。”
王昭月的院中也没什么珍贵药材,大多都是这些。两人又不做药丸,只做一些包扎用的药,想来应该不费时。
纯露正想着,就见一个小工慌慌张张跑过来:“娘娘,娘娘!客栈被人烧了!我来的时候火还大着呢!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纯露的思绪被打断,浑身一激灵:“我K他个祖奶奶!怎么又出事了!里面的人你看见有没有事儿啊?”
好在纯露穿得利索,几个箭步就骑上了马,那小工也急匆匆跟着:“小的来得匆忙,没注意到这些啊!不过那里伤员多,都是不能动不能跑的!这这这……”
纯露也不管他了,客栈离这儿还有点路程。纯露策马狂奔,想要尽快赶到客栈。好在一路上没什么人出门,街上也不用担心有人窜出来。
纯露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了。一群人站在外面互相搀扶着,还有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御寒的。大概看了一圈,好像没有伤亡。纯露找到晓辉时,晓辉正坐在一块石头上。
晓辉看见纯露连忙起身:“娘娘,我已经查看过了,人都安全出来了。不过这天寒地冻的,这些人可撑不住啊!”
纯露稍稍安心了些:“程苟呢?”
晓辉听了回答:“程大哥躺在那边,底下垫了木板!”说完手指一指,纯露看见很多受伤严重不能站立的人躺在地上。
纯露认真地说:“多亏有你在啊!不然这些人怕是跑不出来。”
没想到晓辉一改严肃乐呵呵地说:“那是!娘娘您不知道,她们一听火烧起来了都立马往外跑,要不是我安排起来……”
纯露笑着打断他:“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聪明。现在要想想她们该怎么办,只要能活下来就很好。”
纯露说着安排起来:“你们几个去把没烧的屋子里的被子搜刮出来先分给她们,这木头没凉透,别被烫到了。这里烟大,捂好口鼻!”纯露边说边给晓辉一个略带安抚的眼神,自己朝着废弃客栈走过去。
看了看,大概只烧了一半的客栈,只是烟太大,这些人滞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