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花楹抱着西陵嫘,骑上飞马,离开了西炎山,朝着西陵氏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一滴泪缓缓滑落脸庞。
终于,花楹抵达了西陵氏的府邸,利落地落在院中。
没一会儿,便见到了西陵氏族长西陵泓,那是她的舅舅。
西陵泓看到花楹的那一刻,立马就认出了她。
当他看清花楹抱着一个衰老瘦弱的人时,心中已然明了一切。
在庄重而肃穆的氛围中,西陵嫘被妥善地安葬在了族地之中。
西陵泓凝视着那座新坟,心中五味杂陈。
良久,他缓缓转身,望向一旁的花楹,眼神中带着几分探寻,问道:“对于这天下大势,你有何想法?”
花楹微微仰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毫不隐瞒地说道:
花·楹待两败俱伤时,便是皓翎一统大荒之机。
她的声音清脆而笃定。
西陵泓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片刻后,他眼神复杂地问:“你不怕皓翎王也如你父亲一样吗?”
花楹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她已经猜到了西陵氏的打算。
她勾唇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缓缓开口:
花·楹不怕,他不是西炎王,我不是西陵嫘。你应该知道,我出嫁前就劝过母亲,只是她不听。
西陵泓神色一紧,他的确知道阿嫘的这个女儿绝非等闲之辈。
他再次陷入了沉思,思索片刻后,问道:“那你有何打算?”
花楹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
花·楹我不要再做西炎楹。
西陵泓听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以后叫西陵楹吧!”
花楹眼神幽深,她语气幽幽问他:
花·楹舅舅,真的决定了吗?
西陵泓脸色凝重,他望着眼前这个容貌倾城的女子,这一刻他看到的是独占五神山千余年的皓翎王后。
他微微点头,说道:“是的,我们便赌这一把。”
花楹淡淡开口:
花·楹舅舅,暂且蛰伏,耐心等待。
说完,花楹抬手召来飞马。那飞马毛色雪白,神骏非凡。
花楹利落地上马,身姿矫健。雪白的飞马展开双翅,快速飞上天空,朝着五神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久之后,西炎王宠妾灭妻之事随着其嫡长子青阳遭宠妃彤鱼氏毒害身亡的消息传遍大荒;
因为花楹在西炎山高声说出西陵嫘的遗言,致使西陵嫘的遗言也传遍大荒。
一时间,引得大荒众人议论纷纷:究竟要怎样的宠妾灭妻之举,才能迫使发妻说出“生死不复相见”这般决绝之语?
还有那不知是真是假的“若回到当初,宁愿自戳双目,也不愿与他相识”……着实令人不胜唏嘘。
紧接着,皓翎国以国书的形式,将王后西炎楹与西炎王父女决裂,并其应随母姓一事,公之于天下。
指月顶内,殿中光线昏暗,宫娥们皆不敢踏入。彤鱼氏瑟缩于地,她已然忘却自己承受这般痛楚已有多少时日,终是盼来了心心念念之人。
她面容苍老,眼皮耷拉着,却竭力睁大双眸,望着他,声音沙哑且虚弱地说道:“你来了。”
西炎王看着她,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彤鱼氏嗤笑一声,反问道:“难道不是你期望我这般做的吗?我杀云泽之时,你不也默认了吗!”
西炎王一时语塞,他的默认是出于对她的愧疚,而非其他。
彤鱼氏仅是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禁放声大笑:“你难道不知我曾立下誓言,要将西陵嫘的所有子嗣斩尽杀绝吗?你心里清楚,你让我住在这指月顶,不就是想借我之手对付她吗?只可惜,未能将西陵嫘的孽种全部杀光。”
西炎王恼怒至极:“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彤鱼氏早已无所顾忌,全然不在意他的话语。她艰难地站起身来,缓缓朝他走去,丝毫不介意他看到自己狼狈丑陋的模样,缓缓说道:“多年以前,你曾指着天上的月亮,向我许诺日后送我一座大大的宫殿,能看到像那日一般的月亮。”
彤鱼氏仿若沉浸在往昔回忆之中,又道:“那时的我说,我才不要什么宫殿,我只想要那个指着月亮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