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宁环顾了一下西厢房:“奴婢往昔不过是下人,即便得主子看重,如阿箬那般,也得与奴婢挤在同一屋中。如今奴婢能得三间屋子,实乃天大的恩赐,如此已然甚好。”
高晞月柔声安抚她:“你满意便好。你身上尚有伤,我让茉心为你清理一番,随后你需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咱不必心急。”
将孟安宁安顿妥当后,高晞月心满意足地搭着星璇的手,如弱柳扶风般回到自己住处。
她边走边叮嘱:“告诫下面的人,我这儿容不得阿箬那样的奴才。”
“主儿为何对孟侍妾这般另眼相待?”星璇对高晞月费尽心机将惢心弄进仪景阁一事颇为困惑。
高晞月自然不会吐露实情,毕竟她无法解释自己如何知晓未来之事,而现今视惢心为白月光的李玉尚在王钦手下难以出头。
“我只是觉着她不配拥有此等忠仆。”
另一边,青樱面色冷峻,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面前的阿箬:“阿箬,你乃本福晋的陪嫁,本福晋一直将你视作最为亲近之人。”
“岂料你竟辜负本福晋对你的信任,屡屡欺凌其他院中的下人,回了院里亦不安分,竟让惢心这内务府出身之人伺候你一个丫鬟。”
“惢心出自内务府,你一个下人,怎敢随意差遣她?且你还对她打骂有加,现今更是将她虐待至此,令本福晋沦为府中的笑柄。”
其实阿箬所行之事,青樱皆心知肚明,只是她平素一直将阿箬视为自己人,而惢心则为外人,故而并未阻拦阿箬的行径。
如今出了岔子,她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往日的不作为,只能将所有罪责都推至阿箬身上。
不过趋利避害本乃人之本性,青樱如此行事,倒也不足为奇。
阿箬在正院亲眼目睹青侧福晋被后院众人围怼,她只恨自己当初未再狠下心来将惢心直接除去。
倘若她早死了,今日便不会现身正院,致使众人一同围攻青侧福晋,然事已至此,她唯有先行认错,祈求青侧福晋的宽恕。
阿箬:“主子,是奴婢的错,奴婢往后绝不再犯。”
青侧福晋:“你向来认错迅速,却从不悔改。念及你是本福晋的陪嫁,此次饶你一命,只是往后你不可再随侍本福晋身旁,你日后就去做个洒扫宫人吧。”
阿箬未料到青侧福晋会不再用她,她往昔犯下的错事颇多,每次青侧福晋皆只是口头数落几句便罢,未想此次竟要她去做洒扫宫人。
如此卑贱的活计,她怎肯去做?阿箬急得泪如雨下,扑上前抱住青侧福晋的腿:“主子,奴婢真的知错了,求主子原谅奴婢这一回,莫要赶奴婢走。”
青侧福晋冷漠地将阿箬踢开:“屡教不改,不严加惩处难以令你清醒,你往后就去扫地,磨磨你的性子。”
言罢,便朝外面喊道:“三宝,将她拖出去。”
待三宝将阿箬拖出去后,青侧福晋再度吩咐道:“三宝,你去请王爷过来一趟。”
她必须主动出击,断不能让福晋她们先将此事呈报至王爷跟前。
正院
众人请安完毕后,富察琅嬅当即依照高晞月的提醒,派人去请弘历至正院。
否则,依她的性子,怕是会等到宝亲王进入后院时,才去请他过来,如此一来,定会让青侧福晋抢先见到宝亲王。
以王爷的性情,他定然会偏向青侧福晋,届时阿箬虐待孟安宁之事,说不定会被青侧福晋反咬一口。
弘历与富察琅嬅相对而坐。
富察琅嬅:“爷,妾身今日得知青侧福晋身边的丫鬟惢心已伺候了爷,再让她留在青侧福晋身边做丫鬟,实有不妥。”
“故而妾身自作主张,将她提为侍妾,赐名孟安宁,如此也能让她更为安心地伺候爷,为爷开枝散叶。”
弘历忆起那身姿婀娜、声音甜美的女子,此前他便有意将惢心纳入自己的后院,只是碍于青樱,只得将这份心思暗藏。
许是那晚饮酒过多,且夜色迷人,最终未能克制住自己,收用了她。
弘历未料青樱竟为此事这般气恼,几日都不理他也就罢了,还欲将那日之事抹去,不给惢心名分。
弘历觉得青樱性子太过执拗,不懂变通,不过念及她终归与其他女子不同,自己也不愿因一个丫鬟与她争执,未想福晋竟将此事妥善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