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如墨的夜色中,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狂暴的雨水所吞噬。
定国公府的大门在这风雨交加的时刻,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猛然敲开。
当花楹匆匆赶来,看到那摸进自己院落的身影时,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的宋墨,狼狈不堪,宛如一只被暴雨摧残的落汤鸡。
他的衣衫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而那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更是触目惊心,鲜血混合着雨水,不断地滴落。
宋墨,是英国公世子,他的母亲是花楹的嫡亲姑姑,故而他是花楹的嫡亲表弟。
然而,这位本应尊贵无比的英国公嫡长子,在英国公府的日子却过得连捡来的阿猫阿狗都不如。
他自幼便不得英国公的喜爱,挨打受罚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以至于他常常浑身是伤地躲到定国公府来养伤。
可往往回去英国公府没几天,便又会带着一身新伤回到这里。
花楹深知姑姑的为人,说好听点是善良温婉,端庄大方;说不好听就是恋爱脑,没主见,拧不清。不然,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宋墨会遭受这种待遇。
排除了宋墨不是英国公儿子的可能性后,花楹断定,唯一的解释便是英国公根本不爱她的姑姑,甚至可能对姑姑厌恶至极。
在花楹的观念里,男人若爱一个女子,自然也会爱她所生的孩子。
这也是她在每个世界都努力让孩子父亲爱上自己的缘由。她坚信,只有这样,孩子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再说回宋墨,相较于英国公府,定国公府反倒更像是他的家。
因为花楹自幼习武,性子也颇为爽快,她和宋墨也曾有过好几次切磋,倒也算是志趣相投的表姐弟。
花楹看着眼前的宋墨,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微微叹息后,她吩咐贴身侍女白芷去准备热水,又亲自将书房收拾出来,让宋墨住进去。
待宋墨洗漱完毕,侍女也帮他上好了药,花楹这才缓缓走进书房。
她看着宋墨,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问道:“你爹打你,你就不会跑吗?”
宋墨沉默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与悲凉,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花楹撇撇嘴,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爹不爱你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你爹的问题。”
宋墨的眼睛微微闪烁,其实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不敢深入去思考,因为那背后的真相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
许久之后,宋墨缓缓开口道:“听说舅舅同意你进军营了,我想和你一起去。”
花楹望向宋墨,看到他那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可怜模样,心中一软,说道:“好啊,不过我后日才出发,你偷偷上车,不能让我娘亲知道。”
宋墨一听,立刻明白了花楹的意思。若是被舅母知晓,定然是不会允许的。他连忙点头道:“好。”
定国军营
花楹将长发利落地扎成高马尾,身着贴身利落的短打,宋墨一同踏入了充满肃杀之气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