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如水般流逝,不知不觉间,又一年多的时光悄然过去。
这一年多来,蒋梅荪彻底地断绝了花楹与京都的一切往来。这就导致了花楹收不到来自京都的信件,也无法寄信去京都。
巍峨壮丽的皇城,宫墙高耸,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宫人迈着利索的步伐,手中捧着关于定北军营的密折,按照惯例送往东宫。
东宫之内,朱佑晟端坐于书案之前,脊背挺拔如松,双眸幽深而平静,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玄机。
当宫人将密折呈上后,他神色凝重地拿起密折,缓缓打开,仔细地阅读起来。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朱佑晟都不曾接到楹娘的书信,也知道了蒋梅荪和楹娘营帐之中的对话。
回想起当初得知自己的书信也被拦截时,朱佑晟是非常生气的,只觉得定国公藐视东宫。
然而,每当想起楹娘,他的内心便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
她从未在他面前表达过情意,总是默默地为他付出,如同细水长流,温暖而坚定。
当时,父皇听闻此事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他还是没变,过于刚硬。”
此刻,书房之中,朱佑晟看完密折,缓缓放下,太子低垂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那幽深如潭的情绪。
他自幼学习帝王心术,对于定国公府如今的境遇,他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毫无疑问,定国公府,是威名赫赫的存在。
定国公向来是武夫作风,对于人情世故可谓是通了七窍。
就如同当初赈灾之时,他雷厉风行,毫不顾及朝廷动态和父皇旨意,一心只为百姓着想。
平日里,定国军更是动不动就抄贪官污吏的家,虽然此举赢得了民心,使得当地民众只知定国公而不知皇帝朝廷。
定国公昔日是坚定的保皇派,如今定国公府既有兵权又得民心,这对于定国公和父皇之间的君臣情谊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而父皇,一方面对定国公府的忠诚度心存怀疑;另一方面,又无法忘怀往昔与定国公的年少情谊,态度因此显得格外暧昧不明。
更何况,父皇如今年纪渐长,精力也大不如前,而万皇后和庆王一派又时常在父皇耳边诋毁定国公府。
如今朝堂之上,投靠庆王和皇后的大臣越来越多,形势对他对定国公府愈发不利。
若非楹娘时常在定北军中强调忠君思想,恐怕定国公府的下场早已不堪设想。
五月下旬,又到了英国公宋宜春例行押送粮草的时节。然而,他因贪功心切,妄图剿匪立功,以至于粮草迟迟未能送达目的地。
按照军法,此等过错应罚鞭三十,以正军纪。
宋墨闻此消息,心中忧虑如焚,他迫切地渴望能够立下战功,为父亲将功补过。
这一日,他偶然得到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海匪最后的大本营竟是在舟岛。
于是,宋墨与几个亲信不辞辛劳,经过一番细致的打探,终于得知了舟岛的具体位置。
此时,粮草的送达时间已经比原定计划晚了五六天,军中人心惶惶,军心极度不稳,且即将面临断粮的困境。
宋墨一心想要为父亲减轻罪责,在这急病乱投医的情况下,他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险计。
那便是以自身作为诱饵,试图瓦解东渝的兵力,而后借着敌船,带领他手下的先锋队勇攻舟岛。
与此同时,英国公押送的粮草整整延误了十天,才终于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