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那花楹出阁的日子便悄然来临。
这一日,因为新娘子的地位尊贵无比,自然无人敢前来叨扰。
花楹安安静静地用过午膳后,全福人顾太太便款款而来。
众人相互见过礼,顾太太旋即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侍女们,悉心服侍花楹梳洗、穿衣,为这即将到来的出嫁盛典做准备。
在库房中,白芷仔细地检查着花楹要带入宫的贴身用品,确保无一疏漏。
而定国公夫人则与三五个交情甚笃的夫人悠然地坐在堂厅里,喝茶闲聊。
内室里,花楹的好友叶朝容满是欢喜地说道:“楹娘,你瞧你穿了这一身凤冠霞帔,当真明艳动人!我此刻已经能够想象得出,你日后成为太子妃,身着礼服时的那般雍容华贵的模样了。”
花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自己,脸上也流露出满意的神情。
不多时,定国公夫人闻讯赶来,与她一同前来的,还有几位与其关系亲密的夫人。
而此时,容貌精致、身材高挑的花楹,身着正红的嫁衣,端庄地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恰似一朵盛开的牡丹,明艳动人。
定国公夫人见状,不禁热泪盈眶,一旁的几位夫人赶忙适时地出言安慰。
很快,吉时已至。
花楹由顾太太象征性地梳了三下头,又喝了那寓意美好的莲子百合羹。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远处,隐约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不知是谁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句:“喜轿到了,喜轿到了!”
花楹屋子中的许多女眷听闻,皆争先恐后地跑出去看热闹,而定国公夫人和花楹舅母则留在屋里,匆忙地帮着花楹做最后的整理与准备。
此时此刻,花楹的心情格外平静,引得一旁的舅母不禁笑道:“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定国公夫人见女儿这般模样,也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底原本的那一丝伤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花楹亦是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兴匆匆地跑了进来,兴奋地说道:“太子殿下可真看重小姐,不但亲自来迎亲了,而且出手极为大方,赏赐的全是八分一个的碎银子,整整洒了几箩筐呢!”
舅母等人听闻,不由微微地笑了,就连原本还担忧着女儿在深宫中受苦的定国公夫人,此时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
白芷随即打赏了那个小丫鬟一个封红。
外面,传来了喜庆的鼓乐声,欢快的节奏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欢乐的色彩。
又有一个小丫鬟满脸喜色地跑了进来:“太子领着花轿进了门啦!”
白芷依例又打赏了这个小丫鬟一个封红。
再过了一会儿,那奏乐声愈发响亮,顾太太和叶老太太搀扶着花楹前往花厅,跟随而来接亲的内侍们将庭院挤得满满当当。
花楹一眼便看到了身着红色吉服的朱佑晟,那鲜艳夺目的颜色,映衬着他那如初雪般洁白无瑕的面庞,仿佛这世间的所有光芒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四目对望,花楹不禁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在人群中,朱佑晟如鹤立鸡群般,气质超凡脱俗,是她喜爱的样子。
正厅里,已然响起了顾太太的声音:“该辞别父母了!”
花楹忙收敛了思绪,恭恭敬敬地给重新梳洗一番后,看上去衣饰整齐、面色温和的蒋梅荪磕了三个头。
蒋梅荪望着女儿神色复杂,刚轻声说出“往之女家,以顺为正……”声音却突然一哽,后面的话竟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的眼角开始闪烁着泪光,那浓浓的不舍之情,毫无掩饰地展露了出来。
众人皆未曾料到,堂堂大将军竟会如此感性。
一时间,花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