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宋墨会如此烦闷甚至不能接受也是有原因的。
宋墨的婚礼筹备是由定国公夫人帮忙操持的。如今,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等明日送聘礼,而后便可等待吉日迎亲。
结果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恨之入骨的渣爹死了……正常人都淡定不了。
宋墨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房间,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着宋翰为何突然弑父。
自从宋宜春暴露真面目,蒋蕙荪身体不佳,和定国公已经去别院修养。此时的英国公府内非常安静,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
不知情的下人们凭直觉察觉到了异样,皆小心翼翼地忙碌着,脚步轻盈,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顾玉带着属下风风火火地匆匆赶到英国公府。他刚一进门,那敏锐的直觉便让他察觉到了此处异样的氛围。
没一会儿,顾玉就见到了随后快步赶来的宋墨,他语气急切地询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墨面色凝重,简要地将事情的经过向顾玉叙述了一遍。
顾玉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模样,此刻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何难?除了凶手,也没人知道他死了。成亲继续,晚几日再将人埋了便是!”
按他的看法就是为那种渣爹耽误人生大喜事,太委屈他兄弟了,不值当。
宋墨闻言,眼睛一亮,心中不禁觉得顾玉这提议虽说有些离经叛道,但在眼下确实不失为一个可行之法。
他略作思索,轻轻点头道:“此法倒是可以一试,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顾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神色轻松地说道:“放心吧,我的人个个嘴都严得很。更何况……”
他眼睛闪过一抹狡猾,语气嘚瑟说道:“若是有人拿这个说事,那岂不是正好证明了他就是凶手?”
宋墨不禁望向好兄弟顾玉,此时他才发现,这看似离经叛道的人,其实有着一颗随机应变的头脑。
思索片刻后,心中依旧感到不够稳当的宋墨丢下顾玉,匆匆前往阈府。
此事非同小可,还需要和阈阁老仔细咨询一番,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
陆争则有条不紊地将宋宜春的遗体妥善安置。
如今,整个京师都知晓老国公宋宜春中风瘫痪,不宜见客,这也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一定的掩护。
自从宋宜春中风之后,英国公府进行了大规模的人员调整,如今剩下的下人们只知道按照吩咐行事,对许多事情并不知情。
平日看管宋宜春和宋翰的皆是亲卫,他们忠心耿耿,守口如瓶。正如顾玉所言,除非凶手,不然外人是不可能知道宋宜春去世之事的。
夕阳西下,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宋墨骑马而行,而阈阁老则乘坐着马车,车轮滚滚,马蹄声碎,他们一同朝着皇宫的方向缓缓而去。
夜幕如墨,缓缓地笼罩了大地,点点繁星闪烁在浩瀚的夜空之中。轻柔的清风悄然拂过,带来丝丝凉意,轻轻撩动着闺房的窗幔。
在这雅致的闺房内,阈茗身着素雅的衣裳,端坐在琴台前。她的眼神专注而深情,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
琴音如流水般缓缓淌出。那琴声时而悠扬婉转,时而低沉哀怨,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情感。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了一阵箫声。那箫声清脆悦耳,与闺房内的琴声相互呼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多年默契,让阈茗已经猜到是宋墨在吹箫,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满是欢喜。
阈茗的手指轻灵地拨弄着琴弦,流淌而出的琴音柔情似水与远处传来的箫声相和,二者交织在一起,如同情人间的低语,诉说着无尽的情思。
宋墨站在墙外望着墙内露出的树梢,箫声悠扬,眼神中流露出对阈茗的温柔与眷恋。
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宋墨修长的身影,他缓缓闭上双眼,随着琴箫之声的交织,时光仿佛倒流,回到了他们年少时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