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踏入不羁楼时,楼中三十六盏琉璃灯忽明忽暗。
她腰间银铃随步轻晃,惊得献舞的鲛人旋错拍子,薄纱水袖缠上鎏金柱,露出半截雪藕似的小臂。
一时间,室内静谧无声,楼中再是美艳的舞姬,在此刻都沦为陪衬。
“客官,可要尝尝新醅的焚情酿?”蓝衣小厮刚捧上玉壶,花楹已倚着朱栏仰颈饮尽。
琥珀酒液顺着下颌滑入衣襟,在锁骨窝积成小小酒潭,映得眼尾那抹绯红妖娆。
不少客人目睹此景,不禁咽了咽口水,目光痴痴地无法挪开。甚至有胆大者欲上前搭讪,然而刚起身,便被不羁楼的人拦下。
花楹一面饮酒,一面暗自揣测梵樾要多久才会现身。
当初,她仅是让他忘却与自己的那段情,可她救过他们的记忆都保留着。
就在花楹一边喝着酒,一边计算时间时,三楼雅阁忽起珠帘碎玉声。玄铁旋梯漫下龙涎冷香,十二重鲛绡帐无风自开。
梵樾披着未束的墨发拾阶而下,松垮雪绸寝衣半敞。
花楹那双狐狸眼直勾勾望向他,眼尾微微上挑,像是藏着千般媚意。
她已经盘算好,这是最后一次。这一夜春宵过后,她就封印他关于这一夜的记忆,而后与他不再相见。
顶楼冰晶帘后,梵樾掐着花楹的腰肢按在月影纱上。楼下传来琵琶急弦,恰似他绷断的理智。
花楹足尖轻勾他腰间玄玉扣,金铃清脆作响,惊散了凝结在窗棂的霜花。
“殿主的心跳声……”她那染着蔻丹的指尖缓缓划过那道疤,“乱了呢?”尾音化作温热气息,轻轻呵在他滚动的喉结之上。
梵樾捉住她那捣乱的手,却难以止住她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
鎏金镜中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颈间青筋暴起,咬牙问道:“当初城主要我离去,现今为何又上门寻我?”
花楹忽地咬破他下唇,混着焚情酿渡入喉间,热情的能融化这满室冰晶。
破晓时分,花楹把玩着他的长发,指尖缠绕不休。梵樾披着破碎的寝衣斟酒,颈间的咬痕随着吞咽动作微微起伏:“你寻我有何目的?”
“目的?就不能是阿楹仰慕殿主,想要与殿主春宵一度吗?”
说话间,她骤然跨坐在他腰间,俯身与他对视,呼吸交织缠绕。
“殿主不信?.”话音未落,梵樾已扣住她后颈深吻,一道风灭了烛台,
纱帐无风自动,喘息因热情的吻咽下。
晨光漫过鲛绡帐时,花楹指尖刚凝出迷思法阵的淡金纹路。
早有防备的梵樾猛然翻身将她手腕扣在枕上,花楹这时候才发现床帐上竟然嵌着留影石。
留影石亮起微光,可见昨夜的恩爱缠绵的画面都被保留。
“这次你想要封印我哪一部分记忆?是昨晚一夜春宵?”他嗓音浸着宿醉的哑,另一只手抚过她肩头未消的咬痕,“还是所有与你有关的记忆?”
花楹屈膝抵住他腰腹轻笑:“殿主说笑,不过露水...”
话未说完,梵樾忽然伸出手指抵住她的唇,眼神晦涩问道:“那你问过我了吗?”
鎏金镜突然映出满室冰晶,每块都封存着往昔旖旎。花楹瞥见镜中那一幕幕,终于意识到他恢复记忆。
梵樾望着她那惊疑不定的面容,嗤笑一声,戏谑言道:“凌西城那一日的夫妻情分,前一刻还情意绵绵,下一刻便对我出手,花城主这翻脸的速度,当真令本殿钦佩。”
微微一顿,他压下心中酸涩,讥诮说道:“不愧是能让我弟弟倾心爱慕,让手段狠辣的冷泉宫宫主都手下留情的惑世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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