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公子方才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盯出个窟窿。”花楹晃了晃相扣的手指,眸中漾着狡黠,“他是不是觉得我拐走了他最宝贝的弟弟?”
宫远徵耳尖微动,绷着脸道:“胡说什么。”袖口下的手指却将她攥得更紧。
雪片簌簌落在伞面上,花楹忽然抽出手,在宫远徵皱眉的瞬间,踮脚拂去他肩头的积雪。
浅紫色的袖袂扫过下颌,带着药草清苦的香气,她仰头时呼出的白雾几乎贴上他的唇:“阿远,你肩上落了雪。”
宫远徵喉结滚动,猛地将伞柄塞进她手里,转身大步往前走:“自己撑好。”
花楹立在原地,看着那道玄色背影几乎同夜色融为一体,偏偏发间的小铃铛在雪中叮咚作响,暴露主人刻意压缓的步伐。
她轻笑一声追上去,冰凉的指尖钻进他掌心:“等等我,一起撑。”
宫远徵僵着脖子不看她,喉间挤出一声冷哼,手臂却诚实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雪越下越密,吞没了远处角宫檐角的铜铃声。宫尚角立在廊下,望着雪幕中逐渐模糊的两道身影,唇角掠过极淡的笑意。
他抬手接住一片雪,眼神幽深晦涩。碎雪在掌心化作一滴水,映着灯笼的光,像淬了毒的暗器般冷亮。
灶台上的铜壶咕噜作响,蒸腾的水汽在窗棂的霜花上晕染出一片朦胧。花楹轻轻揭开蒸笼,浓郁的桂花香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药草的苦涩。
她指尖轻巧地捏起一块刚出炉的糕点,白玉般的外皮裹着琥珀色的糖馅,碎金似的桂花黏在她指腹,烫得她微微蹙眉,轻“嘶”了一声。
宫远徵从药典中抬起头,正巧撞见她轻吮指尖的模样。暖黄的灯火映在她睫毛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边,唇上还沾着半粒桂花,显得格外诱人。
他喉结微微滚动,随手抓起案上早已凉透的茶盏,猛灌了一口,却依旧压不住耳尖悄然泛起的绯色。
“阿远——”
青瓷盘轻轻落在案头,花楹捻起银签子,戳了一块糕点递到他唇边。糖馅颤巍巍地晃动着,蹭上他紧抿的嘴角。
宫远徵盯着那抹黏在唇角的糖渍,突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温热的舌尖卷过银签,连着她指尖的桂花碎一并勾走。
花楹呼吸一滞,眼睁睁看着他喉结滚动,将甜糕咽下。
“甜不甜?”她回过神,晃了晃签子,眉眼弯弯地笑道:“刚出炉的糕点最好吃。”
窗外突然传来“噗嗤”一声轻笑。
宫紫商扒着窗框探进半个身子,石榴红的斗篷在雪地里显得格外鲜艳:“很甜,空气都是甜的。”
“宫紫商?你来这里做什么?”宫远徵微微皱眉,显然不悦于她的打扰。
花楹笑吟吟地端起糕点,递到宫紫商面前:“紫商姐姐,试试这个。”
宫紫商眼睛滴溜溜一转,捏起一块热乎乎的糕点塞进口中,猛猛点头,朝花楹竖起大拇指。
花楹还想邀她进来,她却连连摇头,笑嘻嘻地转身离开,鹿皮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看着宫紫商识趣地离开,宫远徵冷哼一声,转头却见花楹托腮望他,眸中如点点碎星流淌:“原来阿远也会护食。”
他刚要开口,又被花楹塞进一块桂花糕。甜腻裹着药香在舌尖炸开,这次她的指尖刻意擦过他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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