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夜,繁华如昼。
长街两侧,万家灯火绵延不绝,酒肆茶楼笙歌未歇,小贩的吆喝声混着糖炒栗子的甜香飘上夜空。
河畔画舫流光溢彩,才子佳人凭栏笑谈,远处还有孩童举着糖葫芦追逐打闹,一派盛世安宁。
而这一切,都映在花楹的眼底。
她斜倚在客栈顶楼的雕花窗边,一袭红裙松散地裹着身子,薄纱滑落半边,露出雪白的肩头。
夜风拂过,吹不散楼下集市蒸腾的烟火气,她的目光落在远处——易府的残垣断瓦还冒着缕缕青烟,与这满城锦绣格格不入。
“看够了?”
花楹忽然轻笑,指尖轻轻点着窗棂,嗓音慵懒:“暗河的'送葬师'什么时候改行做梁上君子了?”
没有回应。
只有夜风卷着楼下摊贩的叫卖声飘上来——
“刚出笼的蟹粉小笼——”
“胭脂水粉,西域来的玫瑰膏子——”
花楹垂眸,看着街边卖糖人的老翁给少女捏了只蝴蝶,糖稀在灯火下晶莹透亮。她忽然有些出神。
就在她以为那人不会现身时——
"唰!"
一道黑影自窗外掠入,衣袂翻飞间,烛火猛地摇曳!
苏昌河稳稳落在屋内,黑色斗篷还带着夜风的凉意。他唇角噙着轻佻的笑:“坊主好雅兴,大半夜欣赏废墟?”
花楹没回头,红裙被风吹得贴在后腰,勾勒出曼妙曲线:“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苏昌河眯眼,目光扫过她裸露的肩头,又迅速移开:“是……是的,很美。”
“那你喜欢吗?”她终于转身,眼尾朱砂痣在烛光下艳得惊心,“苏昌河,你喜欢吗?”
楼下突然爆发一阵喝彩声。
两人同时望向窗外——原来是杂耍艺人喷出火龙,映得半条街亮如白昼。孩童的欢笑声清晰可闻。
苏昌河没有回答,心跳声如鼓。许久,他才嗤笑说了句:“天启城真是......热闹得令人作呕。”
花楹挑眉,缓步走近他。银铃随着她的步伐轻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那你来做什么?”
苏昌河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窗棂:“路过。”
“从教坊三十二阁路过到我窗前?”花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这路,绕得挺远。”
苏昌河呼吸一滞,匕首落入掌心转了个花,寒光横在两人之间:“坊主,动手动脚可不是好习惯。”
花楹低笑,非但不退,反而凑得更近。曼陀罗香混着她身上的暖意扑面而来。
暖香催情?!
苏昌河脑海里莫名浮现这句话,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所有的异样。
“那日你掐我脖子时,怎么不说这话?”是她附在他耳畔柔声低语。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楼下卖唱女的吴侬软语隐约传来:“.....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
苏昌河忽然发现自己的匕首尖正对着她心口,而自己竟在无意识地往前倾。他猛地收手,却听"铮"的一声——
花楹用两根手指夹住匕首。
“昌河。”她忽然叫他名字,眸中碎星流转,“你心跳得好快。”
集市上不知谁放起了烟花,轰然绽放在夜空,映得两人眉眼明灭。
苏昌河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唇,很好吃的样子,他还记得很软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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