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秋日,阳光洒满庭院,风吹来桂花纷纷扬扬下起金雨。
花楹斜倚在软榻上,宽松的红裙难掩微微隆起的小腹。她指尖轻抚腹部,眸中泛起温柔的笑意。
不远处,花明渊板着小脸,手持木剑,认真比划着苏暮雨所教的招式;花烬棠则追着白色巨蟒的尾巴,咯咯笑着在花海中翻滚。
忽然,花楹指尖一顿,抬眸望向城门方向——他回来了。
阳光洒下,苏昌河踏着凉城的石板路归来,黑袍上仍残留着未散的血腥气。他站在朱漆大门前,指尖轻轻抚过门环,神情恍惚。
昨日他还在暗河祭坛上以血立威,今日却已站在家门前,踌躇着如何面对妻儿。
当他远远望见墨雨坊的飞檐时,周身凌厉的气势逐渐软化下来——那里有他的妻,有他的儿女。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苏昌河一袭黑袍,踏着满地落樱走来。
“爹爹!”花烬棠第一个发现他,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扑来。苏昌河弯腰将她抱起,小姑娘立刻揪住他的头发,奶声奶气地告状:“哥哥抢我的糖!”
一旁花明渊抱着木剑,小脸义正言辞解释:“我没有,是她自己弄丢了。”
苏昌河低笑,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男子汉要让着妹妹。”花明渊撇嘴,却乖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塞给妹妹。
花楹倚在廊下,红裙被风吹起一角,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回来了?”
苏昌河放下女儿,大步走向她。他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腹部,嗓音低沉:“几个月了?”
“四个月。”花楹握住他的手,“正好赶上你夺下暗河。”
苏昌河眸色微暗:“易卜死了。”
“我知道。”她轻笑,得意地表示:“我就知道你会杀了他。”
他沉默片刻,忽然将她搂入怀中,下颌抵在她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
杀戮、权谋、血腥,在这一刻都被她的气息洗净。
花楹指尖划过他的后背,感受着他逐渐平缓的心跳:“累了?”
“嗯。”
“去洗漱一番,然后睡会儿?”
“……好。”
深夜,烛火摇曳,纱帐低垂。
苏昌河靠在床头,花楹枕在他腿上,任由他指尖缠绕着自己的发丝。两个孩子早已睡熟,被侍女抱去了隔壁厢房。
“萧若瑾没追究易卜的死?”她懒懒问道。
“他又不傻。”苏昌河嗤笑,“如今暗河已尽在我手,他若聪明,就该知道拉拢比敌对更划算。”
花楹抬眸,指尖轻点他的喉结:“苏昌河,你的野心都实现了没?”
他捉住她的手,在掌心吻了吻:“差不多。”
两人相视一笑。
窗外,秋风起,吹落一地落英缤纷。
白色巨蟒盘踞在屋顶,红瞳映着月光,静静守护着这一室安宁。
午后,苏昌河罕见地换了一身素白常服,懒散地躺在庭院里的软榻上,空气里萦绕桂花香。
奶呼呼的花烬棠趴在他胸口睡得香甜,花明渊则坐在一旁,板着小脸摆弄父亲给的木制匕首。
花楹端着果脯走来,见状挑眉:“这么小就让孩子玩匕首?”
“只是玩玩,没有危险。”苏昌河捏了捏儿子严肃的小脸,“像我。”
花楹不置可否,将果脯塞进他嘴里,问:“甜吗?”
他眯起眼,忽然扣住她的后颈,将人拉近,唇齿间果脯的甜香渡了过去:“你尝尝?”
花楹咬了一口,眸中漾起笑意:“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