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地底的石室内，烛火摇曳，幽光微弱。
苏楹楹悄无声息地潜入，反手扣上机关，确认无人尾随后，才轻盈地凑到苏昌河身旁。
“哥哥~”她压低嗓音，杏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明知故问：“你想不想坐上大家长的宝座？”
苏昌河手中的匕首一顿，眼神骤然锐利如刀：“慎言。”
“这里又没外人。”她拽着他的袖子轻轻摇晃，佯装委屈，“你就说想不想嘛？”
烛光映照着他深邃的轮廓，半晌，他低声吐出一个字：“想。”
苏楹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献宝似的递过去：“给！”
苏昌河展开一看，瞳孔微缩——《阎魔掌》三个古篆赫然在目。
“你从哪儿弄来的？”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惕，“有没有被人发现？”
“偷的呀~，我很小心的，没人知道。”她歪头一笑，又变戏法似的摸出另一卷，“但哥哥，那本不好，你练这本。”
第二卷材质明显不同，雪白的云纹纸上墨迹尚新，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苏昌河快速翻阅，越看神色越凝重。这心法与阎魔掌有异曲同工之妙，内力流转路径虽略有改动，但若他猜测无误，威力不减反增。
“谁改的？”他猛地合上册子，眼神如炬，“若你有阎魔掌的事被暗河中人发现——”
“哥哥，我又不傻。”她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也没聪明到哪里。”苏昌河无奈，屈指弹她额头，“说实话。”
苏楹楹眼珠一转，突然正色道：“莫衣！我见到了天下第二的莫衣仙人！”
“蓬莱仙人莫衣？”苏昌河眯起眼，语气中带着怀疑，“你确定？”
“千真万确！”她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上个月我去执行任务，偶然遇到……”
她绘声绘色地编造起故事——自己如何在深山老林迷路，如何遇见那位“肤如凝玉、气质出尘”的仙人，又如何求得对方改良功法。
“他说这掌法戾气太重，随手就改了七八处……”
苏昌河静静听着，指尖摩挲着改良秘籍的边缘，若有所思。
故事编到“一掌送我离开”时，苏昌河终于打断：“莫衣二十年前就入了神游玄境，早不理俗世。”
“可他说我像他妹妹嘛！”
“他修的是道家正统，最厌杀伐之术。”
“……那哥哥一定不知道他有个妹妹。”
苏昌河忽然笑了，那笑容让苏楹楹后背发凉。
烛火噼啪作响，映出少女逐渐涨红的脸。
沉默良久，苏楹楹突然气恼，扑过去抢秘籍：“爱练不练！”
苏昌河抬手避开，顺势拎住她后领：“医术、毒理、针法……”他凝视着她，眼中带着探究，“你什么时候连功法都能改了？”
“自学的！”
“阎魔掌的反噬连长老们都束手无策。”
“我天赋异禀！”
“苏楹楹。”他语气突然严肃，“说实话。”
她抿着嘴不说话，眼眶却渐渐红了。
苏昌河叹息一声，松开手，揉了揉她头发：“怕我走火入魔？”
“……嗯。”苏楹楹小鸡啄米般点头，补充说道：“如果有人要死，我希望死的是别人。”
烛光里，少女抽着鼻子点头的模样，与十年前那个抱着他腿说“哥哥别去”的小丫头重叠在一起。
最终，苏昌河收下改良秘籍。
“这事烂在肚子里。”他弹了下她的额头，语气不容置疑，“连暮雨都不能说。”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苏楹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他那么听大家长的话……”
“是吗？”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突然有些心疼好兄弟苏暮雨，他知道自己妹妹不信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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