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46

“我很认真，这是聘礼。”

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响起，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苏楹楹圆溜溜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心跳如擂鼓，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暮雨——向来冷静自持的他，此刻耳尖却红得几乎要滴血。

“你……”她嗓子发干，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北离的习俗她再清楚不过，男子赠簪，意为结发同心，这是最庄重的承诺。她从未想过，苏暮雨会这么快，将他的心意如此直白地呈现在她面前。

苏楹楹忽然笑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像是捉弄人得逞的小狐狸：“要是我不答应呢？”

苏暮雨沉默片刻，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忽然俯身逼近，将她困在桌案与自己之间，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畔，带着几分罕见的强势——

“那便日日来求。”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求到你答应为止。”

饶是再淡定，苏楹楹的脸也不禁泛起红晕，像是被火烤过一般。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他，腕间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你、你这算木头开窍了吗？”

“原来在你眼里我像木头？”苏暮雨无奈低笑，眼底却藏着宠溺。

他伸手轻轻握住她推拒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让她心跳更快。

“难道你不是吗？”她杏眸滴溜溜一转，突然拽住他的衣襟，眼中闪过一丝俏皮的光，“低头。”

苏暮雨顺从地俯身，下一秒——

“啾！”

她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一下，又迅速退开，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眼中满是得意：“玉簪我收啦！”

烛火噼啪作响，暖黄的光晕映照着两人交叠的影子，仿佛将这一刻定格成永恒。

苏暮雨微微一愣，随即抬手摸了摸唇瓣，眼底的笑意更深。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根红绳，绳身细长，颜色鲜艳如血。

“伸手。”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干嘛？”苏楹楹眨了眨眼，故作不解，却还是乖乖伸出手。

“系红绳。”他低声道，将红绳仔细地缠绕在她纤细的腕上。红绳与银铃交织，在烛光下宛如月老的红线。

“现在……”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唇角的笑意温柔而缱绻，“你跑不掉了。”

苏楹楹的心跳骤然加快，脸颊滚烫，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抬头望着他，眼中满是狡黠与甜蜜：“哪有人像你这样系红绳的？”

“那你别管，”苏暮雨低笑一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温柔：“这辈子，你都别想逃。”

烛火摇曳，两人的影子在墙上紧紧相拥。

时光匆匆，不觉间已是一个月的光景。这一天，天朗气清，是个难得的大吉之日，宜嫁娶。

暗河总坛从未如此明亮过。

千百盏红灯笼高悬，映得常年阴冷的石壁都染上暖色。

苏昌河一改往日懒散，亲自监督着每一处布置——红绸要挂得齐整，喜烛要燃得明亮，连宴席上的酒杯都必须摆得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