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过去,花楹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而一直偷偷关注她的苏暮雨没错过她眼中闪过的讥诮,与画面中那个泪眼婆娑的少女形成诡异反差。
幕布上故事仍在推进中——
【无天尊者狞笑着收起佛珠,作势要去搀扶"昏倒"的妇人。小女孩立刻惊慌地拦住他:“别碰我娘亲!我...我这就跟你们走……”
她转身跪下来,卑微且虔诚。】
"卡嗒"——苏昌离捏碎了扶手。他星辰般的眸子里蓄满泪水:“他们明明都在笑……”
【此时,小女孩被无法拎起时,绸缎商家的儿子正偷偷比了个成功的手势。】
苏暮雨灰暗的眸子微微闪动。他注意到小女孩被拎走时,指尖弹了什么进绸缎商的领口。
画面一转——
【深夜的绸缎庄突然燃起大火,火势精准地只吞没主屋。】
苏昌河把玩匕首的动作停住。他盯着花楹——
“楹楹……”他这次没再犹疑,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是你的哥哥。”
观影厅骤然寂静。苏暮雨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她身上,而苏昌离泛红眼圈,同样目光灼灼。
“是又怎样?”花楹突然笑起来,她没有否认,眼神破碎且倔强,“我早就不是需要哥哥保护的小孩子了。”
“话别说太满,”苏昌河噙着笑,眼神颇为玩味。
而苏暮雨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陌生的感觉让他感到既难受又不知所措。
画面抖转——白茫茫一片。
【风雪呼啸着卷过北境荒原,苍白的雪粒拍打在石屋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是天外天。”
观影厅内,苏昌河与苏暮雨异口同声。
花楹慵懒地倚在座椅里,嘴角浮现出近乎甜美的笑涡。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那两个是天外天四大尊使中的无法和无天。”她语气轻慢,像在讨论路边的杂草。
苏昌河忽然转头望向花楹,“他们让你修炼什么功法?”
他声音轻柔,眼底狠意一闪而过。
一旁的苏暮雨灰暗的眸子同样定定望向花楹,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虚念功。”花楹云淡风轻地回答,耐心解释道:“玥风城闭关处只有修炼虚念功的人才能打开。”
苏昌离倒吸一口冷气。少年人干净的眸子在水幕与花楹之间来回游移,终于反应过来:“是要你当炉鼎吗?”
“是的……”花楹轻笑,指尖无意识绕起一缕发丝,那发丝被光影染成淡金色。
苏暮雨看着她的动作,仿佛她那发丝像一片羽毛拂过自己的手背。他猛地攥紧手,指节泛出青白色。
此时幕布上,十二三岁的女孩一边认真修炼,一边示弱蛰伏——
而观影厅内,苏昌河眯起眼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一切:“你是怎么反杀的?”
这个问题让苏暮雨不自觉地绷紧脊背,连苏昌离都屏住了呼吸。
因为按照常理,哪怕花楹再努力,面对玥风城那种强者也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说难听点,估计给对方塞牙缝都不够。
荧幕上的光亮,映得观影厅内花楹眉眼如画。
她歪头看向他们,忽然绽开个狡黠的笑:“因为我是天生武脉呀。”尾音上扬,带着少女特有的娇俏。
这个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哪怕沉静如苏暮雨都露出哑然的声色。
“而玥风城不是。”她眸光盈盈望向苏暮雨,继续说道:“所以他与我对上……没有丝毫胜算。”
仿若雪松混着冷梅的幽香扑面而来,苏暮雨看见她睫毛上细碎的光影,更看见她眼底那片他读不懂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