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城,长街。
暮色四合,细雨初歇,青石板路上水光粼粼,映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
苏楹楹蹲在屋檐上,指尖捏着一颗蜜饯,正小口小口地咬着。
忽然——
"嗒、嗒、嗒——"
马蹄声由远及近,不急不缓,像是故意踩着她的心跳节奏。
苏楹楹指尖一颤,蜜饯差点掉下去。她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顾剑门骑在马上,月白色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悬着的月雪剑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他单手勒着缰绳,另一只手懒散地撑着下巴,唇角微扬:“来柴桑城,为何不说一声?”
“为何要说?”苏楹楹心头一跳,随即板起脸:“我们很熟吗?”
“我们不熟吗?”顾剑门笑得暧昧,眼底映着霞光,像是盛了一捧碎金,“生死之交,肌肤之亲,救命之恩……这交情,还不够深?”
“……登徒子!”苏楹楹耳尖发烫,抓起一片瓦砾就朝他丢去。
顾剑门偏头躲过,瓦砾"啪"地砸在地上,碎成几瓣。他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愈发肆意,长腿一跨翻身下马,足尖一点便跃上屋檐,稳稳落在她面前。
“生气了?”他凑近,身上松墨混着秋露白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是说……你不好意思见我?”
苏楹楹呼吸一滞,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抵上飞檐翘角,退无可退。她强装镇定,甜笑着仰头:“我不好意思?做梦呢!”
顾剑门低笑,忽然抬手——
苏楹楹警惕瞪他,却感觉发间微微一沉。
“沾了糖渍。”他指尖轻拂过她的鬓角,收回手时,指腹上果然沾了一点黏糊糊的蜜饯渣。
苏楹楹:“……”
实在是浪荡子!她气得想咬人。
远处,慕雨墨倚在窗边,红唇微勾:“难怪昌河要带楹楹来,原来是有趣事可看。”
苏昌河把玩着匕首,笑而不语。
苏暮雨坐在桌上喝着茶,腾腾热气烟雾缭绕,而他的神色沉默如旧。
顾剑门视线越过苏楹楹,望向她身后的三人,笑意微敛:“你们来柴桑城,有何目的?”
苏楹楹心头一紧,立刻竖起浑身尖刺:“怎么了?我们不能来吗?要你管!”
顾剑门垂眸看她,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在她炸毛前迅速收手,笑道:“可以。”
他后退一步,袖袍一展,一举一动皆是仪态地向苏昌河三人拱手:“家兄顾洛离,邀诸位明日到府一聚。”
苏楹楹愣住。
苏昌河挑眉,匕首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哦?顾大家主这是……要请暗河喝茶?”
顾剑门笑而不答,目光却始终落在苏楹楹身上,轻声道:“放心,不是鸿门宴。”
“谁怕了?”苏楹楹别过脸,哼道:“要怕也该是你们怕,我们可是杀手。”
可藏在袖中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既然不怕,”他还是那般玩世不恭的神态调侃道:“那就看着我——”
“你……”苏楹楹还没来得及后退,腰间便是一紧,“……你住手。”
她话音未落,顾剑门一手揽住她的腰,带着她一跃而下,稳稳落在马上。
"驾!"
他低笑一声,缰绳一抖,骏马长嘶,扬蹄疾驰。
“顾剑门!你放我下去!”苏楹楹挣扎,却被他箍得更紧。
“别动。”他贴在她耳边,嗓音低沉,“摔下去可不好看。”
“我要杀了你!”她气恼不已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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