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剑门低笑：“还行。”
“听说她十八岁就逍遥天境，”顾洛离瞥了他一眼，“挺好的。”
顾剑门挑眉：“哥，你是因为这个才支持我的？”
顾洛离轻哼一声，转身回府：“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你娶喜欢的姑娘。”
顾剑门望着兄长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苏楹楹消失的方向，眼底笑意更深。
——她怂怂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
客栈厢房内，烛火将四道人影投在窗纸上。苏楹楹盯着食盒上精致的海棠纹样，指尖在盒盖边缘徘徊了三回才终于揭开——
“哟，蜜饯海棠糕。”慕雨墨突然从身后探出头，发间珠钗擦过苏楹楹耳垂，“听说城南铺子要排大半个时辰呢。”
食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块糕点，琥珀色的蜜饯裹着晶莹糖霜，衬着底下青瓷盘，色香味俱全。苏楹楹想要合上盖子，却被慕雨墨抢先拈走一块。
“我也尝尝。”红唇咬下小半块，慕雨墨眼波流转，“果然甜得很——”她故意拉长声调，“难怪有人舍不得分。”
苏楹楹强作镇定地捏起一块，甜香甫一入口便化作清泉。不是预料中齁人的甜，而是带着薄荷微凉的清润，恰如那人总在撩拨后留的半分克制。
“好吃么？”慕雨墨忽然凑近。
“还、还行。”苏楹楹被糕点呛住，慌忙去够茶盏，却见苏暮雨已经将茶杯推到她面前，烛火映照着青年沉默的眉眼。
慕雨墨捻着糕点碎屑，忽然笑道：“暮雨，昌河，你们说——”她指尖划过食盒上顾家的徽记，“今夜这顿宴席，算不算见家长？”
"咔嚓"一声，苏昌河手中匕首钉入桌面，刀柄犹自颤动。他懒洋洋抬眼：“雨墨，你话太多了。”
“啧啧啧。”慕雨墨摇头晃脑，“这一顿饭就可能要赔上个妹妹，我都心疼昌河了。”
苏楹楹整张脸"轰"地烧起来，连脖颈都泛起粉色。她抓起最大的一块糕点，直接塞进慕雨墨还在叭叭的嘴里：“这糕点还塞不住慕姐姐的嘴吗？”
甜腻的糖霜沾在慕雨墨唇畔，像抹多余的口脂。她也不恼，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慢条斯理地咬下糕点，含糊道：“急什么？莫非被我说中……”
“慕雨墨！”苏楹楹去捂她的嘴，绯色衣袖差点带翻茶盏。一直沉默的苏暮雨突然抬手，及时接住茶盏。
屋内突然安静。苏昌河把玩着刚拔出的匕首，目光在食盒与妹妹之间转了个来回，最终化作一声意味不明的：“呵。”
窗外竹影婆娑，苏楹楹别过脸望向窗外，舌尖还残留着海棠糕的甜，心头翻涌的却是更隐秘的滋味——她从未说过这个喜好，可他竟然知道。
慕雨墨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顾家的态度……”她指尖轻叩桌面，“很值得玩味啊。”
苏昌河起身，黑袍扫过满地月光：“睡觉。”行至门边又回头，“楹楹，明日回蛛巢。”
房门关上的刹那，苏楹楹长舒一口气。正要收拾食盒，却发现最底下压着张字条，遒劲的字迹力透纸背：
「明日辰时，客云来茶楼等你。——顾剑门」
“啪！”她重重合上盖子，眼中闪过一丝羞意，暗啐一声：“真是个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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