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后的死,让朝堂局势骤然翻转。
金銮殿上,皇帝沈琅端坐龙椅,面色依旧苍白,眼底却多了几分久违的锐利。没有薛太后垂帘听政,他终于能真正亲掌大权——
“陛下,臣有本奏!”
御史周贤出列,高声道:“薛远纵容家仆强占民田,致三百农户流离失所,请陛下严惩!”
薛远脸色阴沉,正要反驳,谢危却先一步开口:“周御史所言极是。不过……”他话锋一转,“薛大人毕竟是国之重臣,不若令其自省,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轻描淡写一句话,既打压了薛远,又给了皇帝台阶。
沈琅满意颔首:“准奏。”
退朝后,沈琅独留谢危议事。
“爱卿近日辛苦了。”沈琅咳嗽两声,“薛家势大,朕还需仰仗你。”
谢危恭敬道:“为陛下分忧,是臣本分。”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幽光——沈琅以为自己是棋手,殊不知,他才是那颗被摆布的棋子。
禅院内,沈楹衣听着青羽卫的汇报,指尖轻点案几。
“谢危今日又劝皇帝轻罚薛远?”
“是,表面轻罚,实则削了薛远在户部的职权。”
沈楹衣轻笑——谢危这一手"以退为进",玩得漂亮。
她展开密信,朱笔勾画:
“薛远兵权未削,继续挑拨他与皇帝的关系。”
——谢危在前朝翻云覆雨,她在幕后推波助澜。
也不是没人弹劾过谢危。
"陛下!谢危权柄过重,恐生祸端!"
沈琅却摆手:“谢卿无亲无故,朕用着放心。”
此时他忘了,最锋利的刀,往往最容易反噬。
这日,谢危收到一封无名信笺,只有廖廖五个字: 平南王可杀。
他轻笑,将信笺焚毁。
深夜,细雪簌簌,大报恩寺的后院静谧如画。
沈楹衣披着一件雪狐大氅,正站在梅树下仰头看花。冷风拂过,几片花瓣混着雪粒落在她发间,衬得那张清冷容颜愈发惊艳。
“殿下好雅兴。”
低沉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沈楹衣指尖一颤,却未回头。
谢危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一袭墨狐大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张俊美如玉的面容被雪映亮。他唇角噙着笑,眼底却暗潮翻涌,像是盯上猎物的猛兽。
“谢少师擅闯佛寺,所为何事?”沈楹衣故作镇定,指尖却已悄悄摸向袖中暗藏的匕首。
谢危缓步走近,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自然是来取一物。”
“何物?”
他欺身上前,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不容抗拒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沈楹衣下意识挣扎,却被他另一只手牢牢箍住腰肢,整个人被按在梅树干上。落雪簌簌,梅花纷扬,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滚烫的舌尖撬开她的唇齿,肆意掠夺。
沈楹衣本该推开他——以她的身手,至少有三种方法能瞬间让谢危服软。
可当他的手指插入她发间,当他的胸膛紧贴着她急促起伏的心口,她竟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
直到谢危咬破她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她才猛然清醒,一把推开他:“放肆!”
声音却不像想象中那般冷厉,反而带着一丝喘息。
谢危低笑,拇指擦过她染血的唇瓣:“臣来取的,就是这个。”
“谢危!”沈楹衣耳根发烫,“你……”
“殿下若不满,”他凑近她耳边,呼吸灼热,“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说着竟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匕首抵在自己心口。
沈楹衣气极反笑:“你以为我不敢?”
“殿下舍得?”他笑得放肆,手指却暧昧地摩挲她的腕骨,“毕竟……你我如此默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