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城外,秋风卷起落叶,官道两侧的草木已染上几分萧瑟。
沈楹衣的车队缓缓停下,远处尘土飞扬,一队禁军疾驰而来。
帘外传来燕家军少将清朗的声音——
"殿下,禁军已至,末将就此别过。"
沈楹衣掀开车帘,见少年将军一身戎装立于马前,眉目英挺。燕家军无诏不得入京,送到此处已是极限。
她微微颔首:“辛苦将军。”
少年将军咧嘴一笑,抱拳行礼:“殿下保重。”
说罢,他调转马头,扬鞭一挥——
"燕家军,回营!"
马蹄声如雷,燕家军如黑甲洪流渐行渐远。 而禁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为首的将领身形魁梧,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是禁军统领顾瑾安——她的表哥。
马车内,假薛定非扒着车窗,啧啧感叹:“公主殿下真是受欢迎,……”
“闭嘴。”沈楹衣冷眼扫来。
假薛定非立刻缩回脑袋,但嘴还是闲不住:“殿下,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回京?谢少师会不会吃醋啊?”
沈楹衣指尖一弹,一枚银针钉在他衣领上:“再废话,下一针就是你的哑穴。”
假薛定非:“……”
他委屈巴巴地比了个封嘴的手势。
官道之上,玄色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铁甲森然,肃杀无声。
"吁——"
顾瑾安勒马停住,翻身下马,大步走到沈楹衣车前,抱拳行礼:“末将奉旨接应殿下回京!”
他声音洪亮,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四周,确认安全后,压低声音道:“表妹,京师一切安好,谢少师掌控全局。”
沈楹衣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顾瑾安咧嘴一笑,凑近几分:“薛姝给临淄王沈玠下药,结果药力太强,临淄王……”他做了个手势,“废了。陛下震怒,薛姝被打入天牢,薛远也被勒令卸职反省。”
沈楹衣眸光一闪。
——谢危的手笔。
薛姝敢怂恿平南王对她出手,谢危便让薛家自食恶果。临淄王是皇帝最疼爱的弟弟,薛姝这一招,直接断了薛家在皇室中的退路。
狠,但有效。
假薛定非从马车里探出头,笑嘻嘻道:“您是顾将军,是殿下母族镇国公府的?!”
顾瑾安上下打量 他,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您是……薛世子?”他故意拉长音调,“怎么看着和从前不一样?”
假薛定非立刻摆出一副纨绔嘴脸:“那是自然!本世子这些年,可是阅尽千帆——”
沈楹衣冷冷打断:“闭嘴。”
假薛定非:“……”
车队再次启程,顾瑾安翻身上马,稳稳地护在沈楹衣的车旁。
他神情谨慎而肃然,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仿佛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
次日,沈楹衣的车队刚踏入京城,便被宫中的太监拦住。
“昭阳长公主殿下,陛下急召您和薛世子入宫。”
她神色未变,只淡淡颔首,目光扫过一旁的假薛定非。对方冲她挤挤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希望这家伙演技能过关。
沈楹衣被引至御花园的凉亭,谢危早已在此等候。
他执壶斟茶,动作优雅,抬眸时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这些日子,殿下可曾受委屈?”
沈楹衣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还好,有惊无险。”
她顿了顿,似不经意道:“只是担心薛世子口无遮拦,冲撞圣驾。”
谢危指尖微顿,眸色倏地冷了下来:“殿下倒是关心他。”
沈楹衣抬眸,对上他隐隐泛酸的视线,唇角微勾:“没有,谢少师多疑了。”
她在演戏,他知道,可心里仍像被刺了一下,酸涩难忍。
谢危放下茶壶,声音低沉:“殿下是否后悔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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