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火暖黄,窗外萤虫点点,与天幕星辰交相辉映。
王林坐在桌前,哪怕早已辟谷,仍陪着父母用完晚膳。离家多日,他心中愧疚,此刻便格外耐心,听父亲絮叨村里琐事,又抱着王昭许久,任由儿子的小手在他发间拨弄,数着那几缕因古神之力而转为暗银的发丝。
夜色渐深,小村无甚娱乐。花楹见王昭眼巴巴望着窗外萤火,忽然问道:“昭儿可想学乐器?”
六岁的孩童眨了眨眼:“乐器?都有什么呀?”
花楹一怔,随即莞尔——倒是她犯傻了,这孩子连乐器都没见过。
她指尖一翻,从空间取出一支竹笛,横于唇边。
《荒》的曲调幽幽响起,如寒夜独行,雪落荒原。笛声凄清苍凉,仿佛将人拉入无边寂寥的旷野。
王林呼吸微滞。
这旋律让他想起未遇花楹前的岁月——如今想来就像一场做了很久的梦。鼻尖蓦地发酸,那颗无坚不摧的心,竟被这一缕笛音轻轻撬开缝隙。
王父王母亦红了眼眶,虽说不清缘由,却只觉得心头酸楚、分外凄凉。
唯有王昭不懂意境,听完只啪啪鼓掌:“好听!娘亲,我还要听!”
花楹失笑,见他们情绪不对,将笛子搁在一旁,转而取出琵琶。
琵琶的明快节奏如珠落玉盘,如春风化雪,瞬间驱散了方才的哀凉。
王林看得有些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花楹——指尖翻飞,乐声如诉,眉目间少了剑修的冷冽,多了几分灵动雅致。
他不懂乐器,以往见人弹奏,只觉得花哨无用。可此刻看她,却只觉得……
真厉害啊。
他的阿楹,怎么什么都会?
心中既自卑,又忍不住自豪。
一旁的王昭跟着摇头晃脑,王父甚至打着拍子哼起小调。
曲终,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娘亲还有什么乐器?”
“多着呢。”花楹又陆续演示箫与古琴。
当她拂袖置琴于案,素手调弦时,连窗外的萤火都聚拢而来,仿佛星辰垂落听琴。王昭趴在琴台边,看呆了。
“学这个!”他忽然指着古琴,“娘亲弹琴最好看!”
花楹被这童言哄得眉眼弯弯:“君子之座,必左琴而右书。昭儿既要学,便需认真。”她指尖轻点琴面,“这琴不仅能陶冶性情,还藏着一门音攻秘技,甚是有趣。”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陶冶情操是次要,让孩子学多一门秘技才是重点。
“音攻?”王昭歪头,“娘亲会吗?我能学吗?”
王林眸光微动。音攻杀人于无形,是修真界罕见的狠辣手段。
花楹却已执起儿子小手,带他抚上琴弦:“虽是剑修亦可为雅士,音攻不过是多一种护身之法。”她拨动宫弦,震落檐外一片槐叶,“娘亲会的很多,只要你愿学。”
王昭重重点头。
花楹便引他调整坐姿——脊背挺直如松,手腕自然垂落,右手虚拢成"龙眼",左手按弦时以臂带指,力道需如"按欲入木",却又不可僵直。
“先学散音。”她握着儿子小手,在七弦上依次抚过。
低沉的泛音在夏夜荡开,惊起窗外流萤翩跹。王林望着灯下妻儿的身影,忽然伸手,替花楹拢起垂落的一缕银发。
她回眸一笑,琴台上,三人的影子被烛光揉成一团暖色。
一旁,王父王母坐在藤椅上,望着灯下的一幕,眼底满是慈爱。
花楹正耐心地教王昭抚琴,指尖轻轻带着他的小手拨动琴弦,琴音虽稚嫩,却已能听出几分清透。王林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妻儿身上,冷峻的眉眼柔和得不像话。
王母悄悄抹了抹眼角,低声道:“铁柱有福气啊……”
王父点头,粗糙的大手拍了拍老妻的手背:“是啊……”
他们看着花楹——不仅才貌双全,更是孝顺懂事,待他们如亲生父母,还能教导孙儿。
这样的儿媳,哪里去找?
王昭突然弹错了一个音,有些懊恼地皱了皱小脸。花楹却只是轻笑,揉了揉他的发顶:“无妨,初学都是如此。”
王林也伸手,捏了捏儿子软乎乎的脸颊:“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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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琳琅这个故事大概会写观影体,因为剧情里王林没能复活父母,太惨了。只是没想到让哪个阶段的王林观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