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撒下时,花楹立于飞瀑之巅,紫红长发随风轻扬,一袭星痕幻纱裙在晨光中流转着细碎星辉。她指尖轻点,虚空中凝出万千冰晶符文,化作玄奥阵图,铺展于山间。
“阵眼在此。”她淡声道,“幽幽,改。”
下方,王幽立刻掐诀调整阵纹,清冷骄矜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兴奋之色——这可是娘亲亲手刻画的古阵!
不远处,阴柔如妖的王玄盘坐炼器炉前,正按照花楹传授的《九转锻灵诀》熔铸材料。炉火映照下,他狭长的眸子专注而狂热。
"砰!"
王安从灵池一跃而出,精悍寸头上还滴着水珠,浑身战意沸腾:“娘!我突破了!”
花楹瞥他一眼,唇角微扬:“不错。”
王静抱着雪兔灯,蹦蹦跳跳凑过来:“娘亲,我按您教的法子,炼出了一炉清心丹!”
花楹揉揉她白嫩小脸:“很好。”
这样的日子,已持续半年。
竹林中,王林本该打坐吐纳,黑发如墨,面如冠玉,一袭素袍衬得他愈发温润儒雅。
可他的目光,却忍不住追随着瀑布之巅的那道身影。
阿楹教导孩子时的耐心,参悟剑意时的专注,甚至偶尔被吵得扶额的模样……都让他心尖发烫。
王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薄唇,眼底柔情愈深。
杏花微雨,灵气氤氲。
后山的庭院被一层薄雾笼罩,细雨沾湿了青石阶,花瓣零落铺了满地。窗棂半开,透进湿润的风,混着泥土与花枝的清香。
花楹斜倚在软榻上,一袭素白纱衣松散地披着,紫红长发未束,蜿蜒垂落榻边。她指尖轻点,一缕剑气凝成细小的冰蝶,在雨雾中翩跹飞舞。
王林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灵药汤。他黑发微湿,眉眼如墨,素色长衫被雨染深了几分,衬得身形愈发颀长挺拔。
“喝药。”他坐到榻边,将碗递过去。
花楹瞥了一眼,蹙眉:“苦。”
王林低笑,指尖在她腕间轻轻一勾:“我加了蜜。”
花楹这才接过,小口啜饮。药汤入喉,暖意自丹田蔓延,舒缓孕期带来的细微不适。
王林的目光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掌心轻轻覆上,灵力如春风般探入,确认胎儿无恙后,眉头却仍未舒展。
“……我们已经有很多孩子了。”他低声道。
花楹抬眸,浅紫色的瞳孔映着窗外细雨,似笑非笑:“你不喜欢?”
王林摇头,指尖抚过她的长发,声音沉缓:“怎么会。”
他经历过灭族之痛,比任何人都珍惜血脉亲人。只是——
“你每次有孕,我都怕。”
怕她受苦,怕她受累,怕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哪怕知道她是强大的修士,哪怕知道生育对她而言并非难事,可他还是会担忧。
花楹轻笑,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王林顺势俯身,撑在她上方,黑发垂落,与她的紫红发丝纠缠。
“王林,”她指尖点在他心口,“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
语气戏谑,眼底却漾着罕见的柔色。
王林眸色一深,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温柔至极,不带情欲,只有满腔爱意无声流淌。
花楹回应着他,指尖穿过他的黑发,在发尾轻轻一绕。
屋外,雨声渐密,杏花簌簌。屋内春情氤氲,灵力流转。
又到细雪纷飞的时节,山巅寂寥。
花楹立于悬崖边缘,一袭紫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冰蓝色的长发垂落腰际,发梢沾染细雪,宛如冰雕玉琢。她眉间剑印流转着淡淡的寒光,浅紫色的眸子映着苍茫雪色,无悲无喜。
腹中的胎儿并未影响她的修行,反而让她的感悟更深一层。
——问鼎境。
这个境界,足以让一方修真国晋升为四级。可她不在乎。
王林对赵国尚有几分归属,对恒岳派存着旧情。而她不同——天剑阁不过是儿子的血包,赵国也好,其他修真国也罢,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雪落无声。
她缓缓抬手,指尖凝聚一缕灰白色的剑气——烬生之力,寂灭中诞生的生机。剑气所过之处,雪花凝滞,随后无声湮灭,又在湮灭的灰烬中重新凝结,化作细小的冰晶花朵,飘散于风中。
向死而生,方得永恒。
山下,王家村的灯火依稀可见,孩子们的欢笑声被风雪隔绝,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她本可以继续教导他们剑术,可如今怀孕,索性暂停。好在王昭和王宁已经学了大半年,足够他们自行参悟……
他们各有各的路。
而她,只需站在高处,确保无人敢动他们即可。
远处,一道身影踏雪而来——是王林。
他黑发如墨,面容温润,眸中却藏着化不开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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