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快速切换,很快花楹自斩的画面重现——
【当寒渊剑第一次贯穿她丹田时,王林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他看着她从天际坠落,看着她踉跄站起,看着她一剑一剑斩向自己的道体...
"噗——!"
鲜血混着血泪砸在地上。王林跪在焦土之上,十指插入地面,仿佛要将这片吞噬她的土地撕碎。
“你怎么舍得……连尸首都不留给我?”】
这声诘问让观影厅内的赵雅梦别过脸去,从来杀伐果断的王魔头,此刻竟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暴雨倾盆而下时,王林的长啸震碎百里云层。那啸声里的绝望,让靠山老祖都缩了缩脖子。
“都不做数吗?”
最后这句呢喃,轻得几乎听不见。可就是这轻飘飘的一句,比先前所有疯狂都更令人心碎。
观影厅内,白小纯红着眼眶:“阿楹姑娘到底为什么要……”
“嘘。”宋缺罕见地没有毒舌,“看下去。”
角落里的王林缓缓闭上眼。屏幕中那个崩溃的自己,正在他心上凌迟。可这种痛,却奇异地缓解了他胸腔里那股灼烧般的嫉妒。
——看啊,那个拥有她的自己,此刻比你痛苦千万倍。
这个认知,竟让他感到一丝扭曲的慰藉。
但紧接着,更深的执念在心底扎根:
绝不让这一幕成真。
绝不让她的眼眸失去光彩。
绝不……失去她。
王林思绪万千时,画面快速切换——
【杏木招牌被晨露浸得发亮,"忘忧居"三个字在朝阳下泛着暖光。花楹踮脚拂去招牌上最后一点尘埃,麻布衣袖滑落时,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臂。
“老板娘,新酿的'杏花春'可得了?”
她转身,素手撩开额前碎发时,腕间银铃轻响:“张掌柜来得巧,刚启封的头一坛,给您温着呢。”】
观影厅内,王宝乐眼睛发亮:“阿楹姑娘这样打扮,比仙子模样更动人。”
白小纯盯着她束腰襦裙勾勒出的曲线,正要附和,被赵雅梦一声冷笑打断:“呵,男人。”
角落里的王林喉结微动。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花楹——青丝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侧;布衣荆钗掩不住通身灵气,反倒添几分触手可及的鲜活。
当见她与男客谈笑时,嫉妒如毒蛇啃噬心脏,却又在看到她指尖薄茧时化作满腔疼惜。
屏幕上,画面再次切换——
【酒肆内,榆木桌面上,琥珀酒液在粗瓷碗里荡漾。花楹提着陶壶穿梭其间,裙摆扫过打扫得发亮的地板。
邻桌酒客正压低声音:“临山城那邪修专挑貌美女子抽魂......”
她斟酒的手稳如磐石,唯有睫毛轻颤了颤。转身时,一缕碎发黏在沁汗的额角,衬得肌肤如新雪。】
“这十年......”孟浩突然开口,“她竟活得像只警惕的雀儿。”
靠山老祖叹气:“没有灵力的美人,在任何时候都是块肥肉。”
王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着她假装不经意地检查袖中迷药,看着她借整理发髻确认后门畅通……这些保命的小把戏,本该与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寒渊剑主毫无干系。
当黄牙汉子脏手伸来时,观影厅骤然一静。画面中,花楹后退半步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排练过千百遍。匕首出鞘的寒光与她眼中的冷意交相辉映,竟让众人恍惚看见当年那个一剑逼退三名元婴的寒渊剑主。
“漂亮!”白小纯拍案叫绝,“这手袖里藏刀绝了!”
宋缺难得没反驳:“没有记忆,没有灵力,还能有这般胆识……的确难得。”
王林却盯着她发白的指节——那匕首定是日夜贴身藏着。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闷,仿佛有钝刀在慢慢搅动。
【夜晚,月光透过窗棂,将花楹检查机关的身影拉得细长。她蹲身试探暗道木板的样子,像极了林间警惕的幼鹿。当终于吹灭最后一盏油灯时,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轻得如同飘落在雪地的羽毛。】
屏幕暗下去,“她本该.……”说话的是王宝乐,他突然哽住,没有说下去。
可赵雅梦却接过话头:“本该在冰川极地练剑,而非在此处提防宵小。”
角落里,王林的呼吸变得粗重,无法压抑翻涌的杀意——对地痞的,对邪修的,对那个迟迟未现身的"王林"的。
但最痛的,是眼睁睁看着她将寒渊剑主的骄傲,生生磨成凡人求生的圆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