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娘深吸一口气,似是想训斥,可看着妹妹那张理直气壮的脸,最终只是无奈摇头:“罢了,随你。但宴会上,你给我收敛点,别让人看出你和那煞星有来往。”
花楹笑眯眯地点头:“知道啦,姐姐最好了。”
霍三娘瞪她一眼,可眼底却藏着一丝纵容。
——这个妹妹,从小到大就没让她省心过。
——可偏偏,她最疼她。
霍家的宴会办得极尽奢华,厅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霍三娘一袭绛紫色旗袍,美艳凌厉,挽着花楹的手臂,将她引荐给长沙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见到了姐姐的意中人——二月红。他一袭绛紫色长衫,面容俊美,气质温雅,身后跟着个黑衣少年。
花楹眸光微动,视线不经意掠过二月红身后的陈皮。
——他今晚穿得倒是人模狗样。
一身长款风衣,皮毛装饰添了几分不羁,衬得身姿挺拔如松。短发利落,冷峻的面容上那道浅疤在灯火下若隐若现,腰间九爪钩泛着寒光,整个人透着股肃杀之气。
花楹收回视线,规规矩矩地向二月红行礼:“二爷。”
二月红含笑点头,目光温和:“早听闻霍家三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陈皮站在师父身后,唇角微勾,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花楹。她假装没看见,可余光还是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
啧,穿这么好看做什么?
霍三娘察觉到妹妹的走神,指尖在她腰间轻轻一掐。花楹吃痛,连忙收回心思,继续应付接下来的宾客。
就这样,花楹跟着霍三娘应付了一圈,终于趁着霍三娘被四爷缠住问话时,悄悄溜到廊下透气。
夜风微凉,她刚舒了口气,身后便传来一道低沉带笑的声音——
“霍三小姐,躲这儿偷懒?”
花楹回头,陈皮倚在廊柱旁,长身玉立,一袭风衣衬得身形挺拔如松。
“怎么,不认得我了?”陈皮挑眉,语气戏谑。
花楹轻哼一声:“有人今日人模人样的,差点没认出来。”
陈皮低笑,凑近一步:“那霍三小姐是喜欢我人模人样,还是喜欢我翻窗进你铺子的样子?”
花楹白他一眼:“流氓!”
“只对你。”陈皮耸肩,笑得痞气,“换别人,我连话都懒得说。”
花楹忍不住弯了唇角。
和陈皮说话就是轻松——不用斟酌词句,不用考虑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甚至锤他两下,他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欠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典当行的生意说到江湖趣闻,再到黄葵帮的后续。陈皮嘴上不饶人,可眼神却始终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专注。
远处,霍三娘应付完四爷,转头寻找花楹的身影,结果一眼就看到廊下相谈甚欢的两人。
“……”
——她之前的提醒,算是白说了。
宴席散后,陈皮跟着二月红离开,临走前回头看了花楹一眼,眸光深邃。
而花楹站在灯火阑珊处,双眸映着星光,唇角微扬。
隐玉轩
午后,阳光斜斜地穿过雕花窗棂,在柜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花楹正低头擦拭一枚古铜镜,门帘忽地被掀开,带进一阵冷风。
来人是个瘦削的年轻男子,一袭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面容憔悴,眼下泛着青黑,似是许久未曾安眠。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布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掌柜的……”他声音沙哑,眼神警惕地扫过店内,“可否借一步说话?”
花楹抬眸,目光在他紧绷的指节上停留一瞬,随即含笑点头:“客人里面请。”
后堂茶室,男子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包,露出一块通体赤红的血玉玉佩,玉上雕着繁复的缠枝纹,乍看并无特别。
“家传之物,若非走投无路……”男子苦笑,“还请掌柜的给个公道价。”
花楹接过血玉,指尖不着痕迹地抚过纹路,忽然在某一处微微一顿——玉侧有一道极细的缝隙,若非她精通机关术,几乎难以察觉。
这是密码筒!
她不动声色地将玉对着光,果然看到内部隐约有金属反光。
“这玉……”她故作沉吟,“色泽虽艳,但纹路呆板,怕是近代仿品。”
男子脸色一变:“不可能!这分明是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