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我弟弟?”她挑眉,正欲端起茶盏,忽听得萧崇温声道:“阿楹的弟弟甚是可爱。”
“自然。”花楹骄傲地扬起下巴,指尖轻点案几,“我亲自教的规矩。”
萧崇忽然倾身,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背:“我在想……”他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我们的孩儿,定也这般聪慧可爱。”
“噗——”
花楹一口茶呛在喉间,白玉般的面颊霎时飞红。她瞪大杏眸,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人——这个在朝堂上以清冷自持著称的白王殿下,此刻唇角噙着笑,指腹还在她掌心暧昧地画圈。
“萧崇!”她压低声音,“你……”
“六弟如今在雪月城,”萧崇从容地转移话题,指尖却仍与她十指相扣,“听闻枪仙司空长风之女待他……甚是热情。”
花楹眼睛一亮。她何等聪慧,立刻会意:“若是皇上知道六殿下得此良缘……定然欣慰不已。”
萧崇颔首,至于六弟的意愿……他最好心甘情愿,不然强扭的瓜也是瓜,他不介意出手帮那位司空姑娘一把!
他摩挲着花楹的指节,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枪仙之女的青睐,雪月城的支持,这些筹码足够让父皇重新权衡。而他由始至终只是个关心弟弟终身大事的好兄长罢了。
“真希望六殿下和司空姑娘早日成婚。”花楹适时表示自己的期待与欣喜,发间幽香拂过他鼻尖。
萧崇低笑,顺势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窗外春光正好,一枝桃花探进檐下,恰似当年那个在桃林里,踮脚为他别花的小姑娘。
藏在门外的花泽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偷看。小脑袋瓜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姐姐说最讨厌吃糖的人,此刻正乖乖让白王殿下喂她蜜饯呢?
次日,晨光熹微,白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出天启城。
花楹倚在窗边,看着城门处最后一株桃花掠过眼帘。那粉白的花瓣被晨风卷起,恰好落在萧崇展开的书卷上。他指尖轻触花瓣,无神的眸子映着朝霞,恍若琉璃生辉。
“王爷,茶。”
花楹将青瓷盏推到他手边。萧崇今日束着银丝发冠,月白锦袍上暗绣的云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衬得他如谪仙临尘。而她一袭天水碧罗裙,腰间悬着的银铃随着马车轻晃,叮咚如泉。
藏冥在车外轻咳:“殿下,启程了。”
车轮碾过官道,天启城郊的青山绿水渐次展开。花楹卷起竹帘,任春风拂面。萧崇忽然伸手,准确捉住她一缕飞扬的发丝:“很香。”
她回眸轻笑,正撞进他映着天光的眸子里——虽不能视,却盛满温柔。
行至幽州时,碧海蓝天骤然开阔。他们在海边短暂停留。花楹赤足踩在沙滩上,回身去牵萧崇。海风掀起他素白的衣袂,恍若展翅的鹤。
“听说幽州的海贝会唱歌。”她将一枚海螺贴在他耳边。
萧崇垂首,唇畔含笑:“我听见了。”指尖抚过她晒红的脸颊,“比不上你在桃林唱的《相思曲》。”
花楹作势要打,却被他揽入怀中。海浪卷着细沙漫过脚踝,在他们相依的身影旁画出缠绵的弧线。
邳州的群山如黛,漫山红樱灼灼其华。马车行至山巅,花楹突然掀开车帘:“萧崇哥哥,看!”
话出口才想起他看不见,却见他已笑着伸手:“风里有花香,是红樱?”
她以内力折了枝樱花塞进他掌心:“送给你!”
萧崇低头轻嗅,忽然将花枝别在她鬓边:“在我心里,人比花娇。”
藏冥在车外没忍住“噗”的一声,紧接着是剧烈咳嗽声——原来是喝水不小心被水呛到了。
孤月城的荒原上,月色如霜,马车停在空地上,一旁燃起篝火。花楹裹着狐裘靠在萧崇肩头,听他讲北境传说。夜风掠过戈壁,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冷吗?”他解开大氅裹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