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望"向花楹的方向,冷峻的眉目在听到银铃声时骤然柔和:“本王奉旨,劝说六弟回家。”
“六弟?”萧瑟轻笑,“你认错人了。”
暮风卷着落花掠过。萧崇突然抬手,精准截住一片飞红:“若非六弟,此刻你该跪着接旨。”
萧瑟眸色骤冷。
花楹似有所感,转头时正见萧崇碾碎掌中花瓣。她挽起叶若衣的手臂:“走,去看看那俩祖宗又闹什么。”
银铃声响,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缓。萧崇收回"目光",取出明黄圣旨表示只要萧瑟愿意返回天启城,所有过错既往不咎。
萧瑟冷笑,没有接旨,也不想和萧瑟多说废话,他从不认为自己的过往是错误。
此时暮色渐沉,花楹挽着叶诺依由远及近走来,淡青纱衣拂过石阶,逆着霞光美得让人窒息。
“在聊什么这么严肃?”她眉眼弯弯地站到萧崇身侧,很自然地为他拂去肩头落花:“宴席应该备好了,我们一起坐下来好好叙一叙。”
萧崇冷峻的眉目瞬间柔和,指尖准确寻到她的手腕:“嗯。”
晚风拂过亭角铜铃,花楹执壶斟酒的姿态行云流水。琥珀色的酒液映着霞光,在她指尖流转如金。
“尝尝这个。”她将酒盏推到萧瑟面前,手腕银铃随着动作轻响。
萧瑟冷峻的眉眼微不可察地松动,不由得抬眸看向对面的萧崇——他那位素来端方的二哥,此刻竟也配合地举杯轻嗅:“确是佳酿。”
叶若依掩唇轻笑,苍白的脸颊因酒意泛起薄红,打趣道:“阿楹斟的酒,便是清水也是琼浆。”
花楹佯怒瞪她一眼,转头却见萧瑟已仰头饮尽。酒盏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六弟好酒量。”萧崇指尖摩挲着杯沿,“记得那年上元节,你连饮三坛……”
“白王殿下记错了。”萧瑟冷声打断,“我从不贪杯。”
亭内霎时寂静。花楹突然起身,素手执壶为二人重新满上:“那定是我记混了。”她笑盈盈地举起自己的杯子,“罚我一杯。”
萧崇眉头微蹙,却在听到她吞咽酒液的轻响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接过酒壶,精准地找到她的杯盏:“少饮些。”
萧瑟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杯中酒索然无味。
“记得有一年上巳节吗?”叶若依突然轻笑,苍白的指尖点着酒盏边缘,“太傅让我们抄《礼记》,结果有人把墨汁泼在了祭服上……”
花楹眼波流转,故意瞥向萧瑟:“可不是?某位殿下为了躲太傅,带着我们钻狗洞,结果卡住了半个身子。”
萧瑟手中的酒盏一顿。记忆里那个狼狈的午后忽然鲜活起来——八岁的萧楚河灰头土脸卡在墙洞里,身后是阿楹憋笑憋到发抖的呼吸声,而二哥萧崇……
“是二哥去引开了太傅。”萧瑟不自觉接话,随即又抿紧了唇。
萧崇指尖轻叩案几,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六弟记性不错。”
“还有更有趣的呢。”花楹突然倾身,发间流苏摇曳,“若依你记不记得那年春猎?”
叶诺依眼睛一亮,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有人射中了皇叔的帽子!”
“是六殿下非要和我比箭术。”花楹狡黠地眨眨眼,“结果那支箭拐了个弯……”
萧瑟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明明是你使诈!”他下意识辩解,随即又敛了笑意,“后来皇叔罚我们跪了一夜。”
“才不是。”花楹晃着酒盏,“是萧崇哥哥替我们求情跪了一夜。”她指尖轻轻碰了碰萧崇的手背,“第二天还发着烧给我们讲解功课。”
暮色渐浓,亭中四人的影子在石板上交叠。萧崇"望"向花楹的方向,仿佛又看见那个在太学宫里上蹿下跳的小丫头——
她总能把最枯燥的经义讲成活色生香的故事,连最严肃的太傅都忍俊不禁。
叶若依忽然轻咳:“最绝的是那年七夕……”
“若依!”花楹慌忙去捂她的嘴,耳尖却红了。
萧瑟挑眉:“有人酿了酒带入宫中,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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