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轻抚手串安抚她，目光却紧锁萧瑟：“你心思如万丈深潭，正是修炼此术的最佳人选。”
萧瑟瞳孔微缩——他当然知道心魔引意味着什么。
“学了它，”萧瑟声音发紧，“我是不是也能看见……”
“看见人心最黑暗的角落。”无心指尖凝起一缕幽光，“包括你自己的。”
雷无桀不知何时爬了出来，灰头土脸地插话：“等等！你们在说什么黑暗不黑暗的？”
桃夭飘到他头顶，扯了扯他翘起的呆毛：“笨，他们在说很厉害的东西。”
萧瑟忽然笑了。
月光穿过破庙的缺口，将三人一妖的影子投在地上，竟莫名和谐。
雷无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掏出酒囊：“要不……我们结拜吧？”
“啊？”桃夭瞪圆眼睛。
无心忍俊不禁：“佛门弟子不兴这个。”
“那就以月为证！”雷无桀豪气干云地举起酒囊，“今夜之后，我们就是……就是……”
“……共犯。”萧瑟接过酒囊抿了一口，难得没嫌弃。
无心大笑，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黎明将至时，桃夭缩回菩提串休憩。
三个年轻人并肩坐在破庙屋顶，望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
这一日，破庙外，篝火渐熄。
萧瑟与雷无桀已然睡去，唯有无心独坐残垣之上。他指尖轻抚腕间菩提串，一缕桃花香悄然溢出。
“桃夭。”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手串泛起微光，半透明的少女灵体飘然而出。她比先前更加虚幻，裙摆如烟似雾，发间的桃花都黯淡了几分。
“小和尚……”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倦意。
无心眉头微蹙：“你的伤没好。”
桃夭飘到他肩头，虚虚靠着：“太闷了嘛。”她伸手想戳他眉心红纹，指尖却穿了过去，“而且我想看看你教他们武功……”
话音未落，灵体突然晃了晃，险些溃散。
无心一把虚握住她的手腕——虽然触碰不到，但佛力化作金芒稳住了她的身形。
“听着，”他难得严肃，“在你完全恢复前，不许再显形。“”
桃夭瘪嘴：“就一会儿……”
“若被人看见你的存在，”无心忽然压低声音，“这手串会被抢走。”
桃夭瞬间僵住。
“到那时，”他继续吓唬，“你就再也见不到我。”
少女灵体剧烈颤抖起来，发间残花簌簌掉落：“我、我保证！”她急急钻回手串，“再也不出来了！”
菩提串内自成天地。
这里没有寒水寺的桃树，只有一片朦胧的金色雾海。桃夭蜷缩在雾气中央，周身缠绕着忘忧大师留下的佛法梵文。
“臭和尚……”她对着虚空嘀咕，“吓唬妖……”
但还是乖乖闭眼，开始按照忘忧传授的《凝神诀》修炼。
雾气渐渐化作粉色，如蚕茧般将她包裹。
庙檐下，无心将手串贴在心口。
他能感受到桃夭的神魂正在沉睡，像一粒等待春天的种子。
“睡吧。”他轻声道，“等你醒来……”
后半句消散在风里。
远处山巅，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
九龙寺外，无心跌坐在地，指尖死死扣着菩提手串。
他挡得住沈静舟的剑，破得了本相罗汉阵，却终究力竭，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双的飞剑破空而来——
“莫杀他！”黑衣首领的喝止声晚了一步。
无心苦笑，指腹摩挲着菩提子上细微的桃花纹路。
桃夭，对不起……
他悄然打下几道禁制，将手串彻底封死。
“噗！噗！”
两柄飞剑入肉的闷响。
雷无桀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两肩血花迸溅，却笑得灿烂：“和尚，我......我拦住啦！”
无心瞳孔骤缩。
这个相识不过数日的少年，竟用最笨的办法救了他。
“傻子。”萧瑟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黑衣首领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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