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七日光阴如流水般悄然逝去。闭关疗伤的静谧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打斗声打断。
易文君双眸骤然睁开,眸光冷冽如霜。
——高手对决的劲风,竟震得她布下的结界微微颤动。
“澈儿!”
她身形一闪,素白衣袂掠过屋檐,几个起落间已至客栈上空。垂眸望去,瑾宣紫袍染血,正被两道身影逼得节节败退。那熟悉的剑招与酒葫芦——
“百里东君?叶鼎之?”
易文君凌空落下,音波如涟漪荡开,生生将缠斗的三人分开。
“都停下!”
青冥琴横在身前,七根星陨铁弦泛着冷光。百里东君与叶鼎之同时后撤一丈,酒葫芦在掌心转了个圈:“文君妹妹,我和云哥是来找你的。”
多年未闻的称呼让她指尖微颤。易文君闭了闭眼,朝瑾宣抛去一只青瓷瓶:“瑾宣退下,看好小七。”
瑾宣接住药瓶,躬身时喉间血腥气翻涌。他阴鸷地扫过那二人,终究沉默退去。
百里东君打量着易文君,忽而笑了:“看来你过得不错。”他晃了晃酒葫芦,“连皇城大监都对你言听计从。”
叶鼎之却死死盯着她有些苍白的面色:“你受伤了?”
易文君扯出一抹笑容:“旧伤而已。”她抬眸话锋一转,眼神中流露出困惑,“你们找我何事?”
风卷着碎雪掠过三人之间。百里东君朝她爽朗一笑:“喝一杯?就当……”他眨眨眼,“庆祝重逢。”
“好啊!”
银月城最热闹的酒肆里,四人围坐一桌。窗外飘着细雪,炉火映得易文君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执壶斟酒,琥珀色的酒液落入杯中,香气氤氲开来。
“当年刚入天启城时,我和云哥重逢后就提起过你,”百里东君仰头饮尽杯中酒,笑道,“只是不知道你在何处,就没去找你。”
易文君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睫低垂:“无妨。”她的声音很轻,却让热闹的酒桌瞬间安静下来,“自从皇上赐婚,我不愿意,父亲就将我囚禁在景玉王的别院,让师兄看管我。所以,就算你们来找我,也是见不到的。”
她可不是那种心中有苦衷却闭口不谈,甘愿被人误会的人!
百里东君手中的酒葫芦差点脱手。他下意识看向叶鼎之,只见对方握着酒杯的指节已然发白。
“那次在别院……”叶鼎之嗓音沙哑,“你救了我,还没谢你。”
“顺手而已。”易文君抬眸浅笑,眼尾天然下垂的弧度在烛光下我见犹怜,“当时就觉得你眼熟。”
玥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名扬天下的皇后。易文君今日只穿了件素白长裙,发间一支白玉簪,不施粉黛却依然美得惊心。不笑时如霜雪般清冷,笑起来却又温暖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应该告诉我们的!”百里东君猛地拍桌,“我和云哥一定会救你出来!”
易文君垂眸。她想起原剧情里,他们的确尝试过,却惨败收场。
她摇了摇头,长发垂落肩头:“没用的。”她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手腕,“父亲给我喝了几年封禁内力的药,说若再逃,就废我武功。”
酒桌陷入沉默。叶鼎之眼中痛色更甚,百里东君与玥瑶对视一眼,皆是心疼。
“不提这些了。”易文君突然展颜一笑,如冰雪消融,“如今我过得挺好的。”
三人将信将疑,却也不忍再问。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从午后到黄昏,四人聊起年少趣事,不时传出笑声。
临别时,百里东君半醉微醺地承诺:“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东君,”易文君微微颔首:“提前祝你和玥瑶姑娘百年好合。”
百里东君耳根通红,玥瑶浅笑着道谢。待二人离去后,叶鼎之终于问出心中疑惑:“那本功法……为何给我?”
“天机不可泄露。”易文君指尖沾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个古怪符号,“但功法本就是你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过天外天吗?”
叶鼎之瞳孔微缩。
当易文君将天外天寻找"天生武脉"的消息和盘托出时,窗外飘雪渐密。叶鼎之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没入风雪之中。
渐冷的酒肆里,易文君倚窗而立,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沉稳而克制。
